欧阳谦回广州接柒休觐去京城,也提前跟她说了一声:“跟我回去见见我义父和长老吧,好吗?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你不要紧张。我义父心里挺喜欢你的,只是长老脾气比较古怪,如果说了什么让你难堪的话,你就把他当成一个老人家看待就行,别跟他计较那么多。”
“我本来就没有自信心,他还要对我说什么呀?”柒休觐有点慌张的攥紧了衣服,欧阳谦低声道,“长老一生都在巩固元国的江山,曾经也受过背叛,所以为人会比较多疑,但无论如何,他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元国。他不喜欢我,连带着,可能对你态度也不会太好,但是你跟他不会经常见面,只过年吃年夜饭见一面就够。”
“我不太敢……”柒休觐想想那三堂会审的场面就怵,欧阳谦握着她的手,“我就在你旁边,不用害怕。”
“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要让我去见他们?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是长老这次回来知道了我们的事,想见一见你,他的话,义父也要听的,没事,他问什么,你照实答就好了。”
柒休觐忐忑不安的还是跟他回了京城,其实看柒休觐这么不安,欧阳谦实在不想勉强她,可是隐渊那脾气,如果这次不回去见他,他一声令下,不许自己跟她在一起,甚至要义父给自己指婚,自己也无可奈何,这就是权利的资本。
到了誉王府,柒休觐心跳越来越快,欧阳谦握着她的手都是冰凉的,他心疼的搓了搓她的手:“没事,守着规矩回话就行了,别那么大压力。”说是这么说,可柒休觐一个平头百姓,来到了皇帝和开国长老跟前,怎么可能没有压力,压力大到她都没能好好看看欧阳谦从小长大的地方。
到了大厅,柒休觐跟欧阳谦一起撩衣跪下:“民女拜见皇上、长老,恭祝皇上、长老身体康健,福泽万年。”
元臻应道:“平身,不必拘礼。”
“谢皇上恩典。”柒休觐站起身,浑身都在打着哆嗦,隐渊瞧着她的长相和身段,心想,看着倒像是实在人。
“谦儿,让休觐坐下说话。”
欧阳谦拉着柒休觐坐下,她浑身不自在,只敢坐一半,隐渊心想,她看着明明那么怕生,为什么还会出去上工?上工从来都是男人的事,鲜少见女子出闺阁的。
“柒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柒休觐颔首回道:“回长老话,民女今年二十有八。”
隐渊心中震惊,二十八了?不都成了老姑娘了?比欧阳谦大了整整九岁?
“这么大了,为何一直未出阁?”
柒休觐揪着衣服,不知如何应答,欧阳谦回道:“小七比较惧婚,而且怕生内敛,这么些年,除了上工,其余时间差不多都是在家里待着,习字、看书,鲜少有接触男子的机会。”
“柒姑娘一个女子,为何选择离开家乡,去了广州做刺绣?”
“小七自小家境贫寒,她读书到十三岁,家里就供不起她了,她听说广州盛产刺绣衣服,女工刺绣适合女子安静的做活,就一个人背井离乡的来了广州。”
隐渊应了一声:“你刚刚说,到了这个年纪还未成家,是因为惧婚?为何惧婚?”
柒休觐此时就好像浑身被人扒光了似的难堪,绯红着脸庞,欧阳谦从容应答:“此事另有隐情,是她自小身处的环境所致,还望长老不要细究。”
隐渊眼睛微眯,大致猜了个方向,心里又升起了另一个担忧:“既如此,那柒姑娘还能生育吗?”
欧阳谦沉声道:“只要人的身体好好的,为何不能生?”
“我是问,柒姑娘还能生育吗?”
在场的人自然都知道隐渊问这句话的意思,欧阳谦拱手道:“子逸并非皇室后裔,无需子嗣,生不生孩子,全在我们二人,多谢长老关心。”
“不知柒姑娘可曾读过女则与女训?懂不懂得治理家院之法?”
柒休觐连连被问的哑口无言,除去刚才的问题,她心想,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回头,就是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打算,如果连句话都不敢回,那不是摆明了让人瞧不起吗?
柒休觐抬起头来,目光露着坚毅:“民女读过女则与女训,但民女出自小门小户,未曾接触过治家之法,不过民女愿意去学。”读过是读过,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隐渊也看清了她从低头丧脸到抬头挺胸的转变,心里也颇为诧异,又问道:“你知道,在你面前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一国王爷,对吗?”
“民女知道。”
“我听他说,他现在是只愿意娶你一个,你们的身份天差地别,你又比他大了十岁,等十年后,你四十岁了,他也才二十多岁,你一点都不担心,他要再娶妻纳妾吗?”
“我不能为了以后可能出现的状况而选择停滞不前,我们的身份差距,确实不能给我任何保障,他在未来如果另有心仪之人,且对方是贤良淑德、品行端庄的女子,我绝对不会阻止他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