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回到营里,就有兄弟来禀报,说褚北催着她想尽快升职的事,柒休觐挠了挠脑袋,这人还真是心急。
柒休觐去了碧洲成的营帐跟他商量,一进门看到他捂着头,紧闭的眼睫上沾着点水珠,一时间有点讷讷:“元帅……你怎么了?”
碧洲成抹了一把脸:“无事。”
碧南嵩给碧洲成来了书信,字里行间都在说爹娘想他了,问他能不能抽空回一趟家,碧洲成接到书信默默了良久,距离上次回家已经过去了三年,他翻了翻自己的日程表,哪里能挪得出几天空闲,看着书信中兄长的话语,他心里泛起难言的愧疚,爹娘年纪都大了,大病小病不断,他与他们之间,又还能有几个三年?于国家而言,他或许是个人才,但于人子,他实在是不合格。
柒休觐走到他旁边,略看到了那封书信:“你是想回家吗?”
碧洲成拾起那封信,隐隐出了点鼻音:“兄长给我来信,家中父母挂念,希望我回去一趟,言辞恳切,字字锥心,我实在是不孝。”
柒休觐安慰的捏了捏他的肩膀:“有人能暂时替你处理几天军务吗?”
碧洲成摇了摇头。
“仲萧元帅呢?”
“他……他都已经四年没进过家门了,纵然想念家中妻小,也未曾撇下过军务,他一共有三个孩子,每个孩子出生,他都不在,现在他最小的孩子都已经三岁了。”
柒休觐无言的安慰着。
“你有什么事?”
“褚北急着要立功升职。”
“西山那边山贼横行,你让他跟你去处理一下,回来给他举荐升职。”
褚北随她去了山里解决山贼,柒休觐就带了他和两个士兵过去,褚北瞧着她利索的身手,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看来这女人升官职也不仅仅只是靠走后门,原来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柒休觐有意让他也上来解决两个,好有个说词,但他想上前,又被刀光闪的缩回去了,柒休觐心里无奈的叹气,就这样的底子,怎么一张口就能要副将的,怎么想的?
解决了山里的问题,柒休觐又去慰问了一番山里的村民,村民被他们勒索了许多次,但生活在山里的人,哪有什么钱,各家拿出点米面粮食的供给他们罢了,他们要是光打劫也便罢了,他们还抓了几只野鸡在山里烤,因为懒得去检柴火,直接把学院里孩子们学习的书本烧了点火,用来烤鸡,一只鸡那么大,哪里是那么好熟的,这么劫了一番,学院里本就不多的书也被烧的差不多了。
柒休觐听了心头火起,逮着那些山贼使劲的踹:“你们抢劫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烧人书本?这些孩子读书容易吗!你们一时口腹之欲,他们日后要如何求知!”
山贼被她踹的惨叫连连,哀嚎不已,纷纷叫嚷着不敢了。
柒休觐下山之后,把他们送去了衙门,然后回营的路上,褚北暗示着:“柒将军,这回去了,你看……”
柒休觐保证道:“放心吧,最多半月,副将的位置保管是你的。”
“好好好,有柒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从山里回来之后,就张罗大家把自己有的却不看的书,整理归类送给山里的孩子们读,自己也回去把家里的书挑挑拣拣,弄了两大摞,又回军营里整理营帐中的书。正忙得满头大汗呢,碧洲成闻着消息也来了:“我听阿聪说,你鼓励大家把不看的书捐给山里的小孩?”
“诶?元帅,你忙完了?”
“嗯。”
“是呀,这山贼不抢劫我还不知道,一抢劫我才知道西山那么穷,他们的生活都成了问题,我看他们那里的书少的可怜,条件太有限了,他们生活不富裕,我们能帮一手就帮一手嘛,反正大家也不看,在那积灰还不如把知识传播出去,多有意义啊。”
碧洲成眼底很温和:“但是大家的书,不一定都适合小孩子读。”
“所以要挑嘛,总不能一股脑儿的全塞过去,肯定要挑对孩子成长有益的书籍送出去了。”柒休觐边摞书边说,“我准备把我这三个月的薪俸用来给孩子们买书,然后去西山给他们做顿好吃的,改善改善伙食。”
“你上次去的是哪儿?给孩子们做红烧肉那次?”
“那是梁山,不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吗?”柒休觐笑的有点憨,“人家日行一善,我月行一善,量力而为嘛。”
碧洲成点点头:“我那里也有很多书,我也去整理整理。”
“等一下,我记得我还有一本《子生云》,你帮我拿一下好不好,在抽屉里,你找一下。”
碧洲成翻找一会儿,嫌弃道:“你这抽屉也太乱了,小偷来了都不知道怎么下手翻。”
“哎呀,你找一下嘛。”
碧洲成找到一本蓝皮书,上面倒没有书名,但是翻看的已经打卷儿了,翻开一看,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合上书本,脸上说不清是青还是白:“忙军务的时间开小差看这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