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冷淡的光,“书蕴怎么了?”
“结果最早后天中午可以出,最晚一周。”
“莫宇。”
“书蕴小姐和邵少爷吵了一架,书蕴小姐看起来很伤心,大概率是分手了。”
陆泊谦眸色微深,“原因?”
莫宇看着他,比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腔调,“我想,应该是因为您。”
陆泊谦:“……”
…
第三天下午,沈薏的检查结果出来,可却并没有比原来的好上那么几分,反而越发的严峻了。
几天下来,专家联合起本院骨干级别的医生,开了不少有关沈薏病情治疗的大小研讨会,最后的结果仍然不尽人意。
医生让她做好最坏的打算。
现在做手术无从下手,就算勉强做了化疗,靠药物支撑,以沈薏如今的身体状况来看,也撑不了一年。
从沈薏住院那天起,这样的话沈书蕴已经听了不知道第几次了,可再一次听完医生的分析,只觉得心口生疼,一阵头昏眼花。
出了医生办公室,从走廊尽头吹来的微风拂了过来。沈书蕴腿一软,身边的莫宇扶了她一下,“大小姐。”
沈书蕴站稳,“谢谢。”
莫宇松手,往后退了半步,“大小姐,一切尽人事听天命,您注意身体。”
沈书蕴忍了又忍,勉强把挤到眼眶的泪意憋了回去,嗓音带着重重的鼻音,“嗯,我知道了。”
靠着墙缓了下,沈书蕴迈步往前走。来到病房门口,站定着,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才敢推开房门进去。
此时,裴颐正在给沈薏汇报最近公司的情况。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沈总,您还有什么想问的?”
沈薏看了眼推门进来的女儿,视线又重新回到他脸上,“公司还能撑多久?”
裴颐犹豫片刻,还是如实道:“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
沈书蕴眸色微动。
她记得财务说过顶多半个月,怎么又变成一个月了。
沈薏揉了揉太阳穴,对他道:“你先出去吧。”
沈书蕴看向裴颐。
裴颐无奈一笑,不忘落下一句,“沈总,好好休息。”
病房门关上,只剩下她们母女俩。
沈书蕴带着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妈,裴叔叔这么关心你,你怎么总赶人走。”
沈薏闭了闭眼,声音虚无缥缈,“和邵杭闹矛盾了?”
沈书蕴张了张口,下意识想反驳,却又发现自己无从说起。
要照往常,邵杭一定跟着她来医院看望母亲,现在已经差不多两周没露面了。加上上次母亲听到了自己和裴叔叔的谈话,当然会发现端倪。
沈薏今天难得话多了点,“不用瞒着,邵夫人来医院找过妈了。”
沈书蕴愕然。
“蕴蕴,”沈薏嗓音许久未有的认真,“纵使公司对妈再重要,也没你重要。”
从小到大,沈书蕴都明白沈薏骄傲到、根本就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现在突然听母亲这么和自己说话,她更多的不是感动,而是心慌。
沈书蕴敛了敛心神,牵强笑道:“妈,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记住了吗?”
“可是公司……”
“不要了。”
沈书蕴怔住。
“往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去找你裴颐叔叔,或是公司的一些老董事,大家多少都受过你外公的恩惠,不会对你放任不管。妈也还有点积蓄,加上你外公外婆留下来的,补偿了员工的损失,剩下的应该够你过个想要的生活。”
沈书蕴被吓了一跳,“妈,你胡说什么?”什么想要的生活,什么往后不往后。是想吓死她吗。
沈薏皱着眉头,“蕴蕴,你要明白,妈不是不想要公司,而是无能为力。”
沈书蕴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只落下一句,“我知道。”
沈薏也不想把话说那么明白,事已至此,总要牺牲掉些什么。转头看向窗外,静了几秒,她又缓缓说:“人在高处,总有摔下来的一天,没有谁能一劳永逸,足够幸运或许可以长盛不衰,沈氏……没有这个福分。”
说到这,她又回头,深深地看着女儿,“但妈不希望你往后还要背负些乌七八糟的事,这对妈来说,很重要,明白吗?”
沈氏风光过,也曾门庭冷落,到如今无法挽回的地步,她都认了。钱债怎么说都可以还上,人情债却是这世间最难把握的一样东西。
它可以复杂,可以简单,也可以压的人喘不过气,以至于舍弃太多宝贵的东西,毫无反悔余地。沈薏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沾上太多。
事到如今,沈氏更不值得让自己的女儿付出那么多。
沈书蕴眼眸黯然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