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我和潇宇明天早上8点出发,大概9点30会到南枫城。”这是曹清歌发来的信息。
“好,等你们。”赵洛殷回复。
她三个月前回南枫城时,三人约定好今年一起去看楚江远,明天是他28岁生日。
盯着曹清歌的聊天对话框,另一种心绞痛的感觉取代了各种工作忙碌的焦躁感。
曹清歌坐在副驾驶,任潇宇开着他的奔驰ALG从北洺走快速道路往南开,进城时遇上出城小高峰,堵了10分钟,9点40,来到了赵洛殷的小区,任潇宇轻松地在小区大门外的路边停车格临停,下车之后,任潇宇去了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咖啡。
曹清歌素颜,戴着顶黑色鸭舌帽,露出她的长发,黑色长袖,蓝色牛仔裤,黑色运动鞋,表情习惯性的懒散。她下了车靠在车门给赵洛殷打语音电话。
“我们在你小区大门这了。”
“嗯,下去了。”
曹清歌没有玩手机,只是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见着赵洛殷,她挥手,说:
“上车。”
赵洛殷穿白色长T打底,外面穿着她那件咖绿色西装外套,蓝色牛仔裤,黑色皮鞋鞋,乌木长发自然捶落,简单素雅,她今天也没化妆。她从小区大门快步跨过马路。这条马路与整个小区外面的主干道大马路成工字型,又因这全长200米不到,宽3米的马路尽头是一片待重修的旧住宅区,因此路不通、且全长都设有停车格的关系,任潇宇还挺喜欢来赵洛殷小区。
赵洛殷坐后座安静地看着窗外,她没有坐车时玩手机的习惯。
楚江远在的宿园于南枫城市郊西边,出了快环一段路便到了。那时,他跟父母说,他想一直待在南枫城,因为同学们都在。他父母便没把他带回老家。
三人神情都肃穆而平静,秋意初浓,鸟儿鸣叫得戚然,偶尔一鸣一响地传来。曹清歌吸了好几下鼻子,凉风吹散了赵洛殷耳边的几丝碎发,轻扫着她右眼的那颗泪痣。三人踩着沉重走进了宿园,曹清歌牵着赵洛殷,任潇宇双手插兜缓缓地跟在两个女生的后面。他轻皱着眉,一会一会地眨眼看前方,若有所思。
三人来到楚江远住的地方,这里很幽静,可他很喜欢热闹动感。赵洛殷想起他当年参加校园歌手大赛,唱平凡之路,安静痴然的模样,还有他向台下同学们致谢时甩了甩他噴了定型发胶的刘海,他们都吐槽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们终于见到他了。
他还是昨日那个少年,笑得那么阳光,他一直一直都那么年轻,永远永远23岁。
他绚烂的人生刚要开始,老天却用这极尽残忍的方式提早结束了他的青春。
赵洛殷想了很多要说的话,预想了好多可能的复杂情绪。此时此刻,情绪崩塌,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赵洛殷蹲下来,眼泪滴在旁边的青草,曹清歌默默地把杂草拔掉。
青草即使拔掉,不久也会再长出来。有离开就会有新生。
“江远,这几年,大家都很忙,很难凑一起,你理解下。”任潇宇依然双手插在裤兜站在那儿不动,冷静地一字一字地说着,可他也没打算继续说什么,男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同于女人,男人的胸膛有情义,女人的眼睛满是眼泪,都一样在表达对故友的怀念。
三人内心紧密相依,沉默着调适伤感,已经太多次地回忆起曾经的他,那个满值青春能量和热情怀揣梦想的楚江远。
27岁的他们都已经褪去青涩,是成熟的模样,沉静的内心。
任潇宇说出了今天他打算好说的话,
“兄弟,说真的,我们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看你,就不跟你约定下一次了。”
“远哥,别听他的,回去我替你捶他。”曹清歌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像年少时一群人打打闹闹时的调皮口气。
赵洛殷用手背擦拭了眼角的泪痕,试图不再模糊双眼。
感谢青春赐予的阳光少年,曾经闯入她的生命里,守护过她。
5年,很漫长也很短暂。这些年,对他的离逝,她内心充满了无力和深深的遗憾,那些只有他们两个人共同直面死亡的痛苦画面,她不敢再回忆。那些关于和他在大学里的青春回忆弥足珍贵,早已经深深地烙刻在心底,成为生命中永远不会消失的一部分。
2014年,南大是9月8号开学。7号那天,父亲和8岁的弟弟陪着赵洛殷坐火车来到了南枫城,到了南大东门,警卫问带床上用品了吗,还真没有,父亲掏出300元买了那套名噪一时的南大爆款四件套,直到现在每次回青溪,弟弟还用着这套被子。他们三人还在警卫室的时候,一个长相秀气,穿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的男孩跟他的父亲走了进来,他们也被警卫推荐了南大爆款,然后五人一同走出了警卫室。
从东门到新生报到处不远,两位父亲互相问着好,神采飞扬地聊天,脸上写满了对子女考上南大的得意。赵洛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