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女…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就碰他一下为什么非得男装呢?”
“你不懂,一下不够,目光放长远些!”
一身着灰色男子棉布长衫,头发用小厮常用的步带束起,眉目略显女气的小少年看向自己身前的人,只见那人一身雪白锦制长袍,腰间束一条红绫,头戴玉冠,双目如复星作月,眉心还有一红痣,肌肤如雪,衬得那痣傲似冬寒独梅,端的是偏偏公子模样。
只见这翩翩公子又略带不安地看过来,似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他今天会去州桥夜市?”
“奴婢早就跟三姨的儿媳的侄子打听过了,丞相亲口说的,端午节啦,让苏公子出门走走,他今晚一定在!”
见自家郡女明显也有点犹豫,女扮男装的铃语松了口气,她就道郡女一向自傲身为女子,怎会甘愿扮作男子出门,自己也得穿上这男子衣衫,真是有些丢人,但现下看来郡女只是被那苏公子勾得一时上头罢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郡女要如此行事,只碰一下不够那想办法弄回家不就行了。不过郡女近来确实变化不小,前些天竟还……她说不准真是想尊重那苏公子?
铃语回忆起前些日子又开心地想,如果郡女一直这样平和可亲,自己拼着这张脸不要了,也要帮郡女把这苏公子弄回家!果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郡女经过那一遭,往后名声说不定还能挽回些许,郡王也不用整日操心了。
半月前…
是夜,弯月如钩,一颗颗闪亮的星星被初夏的风吹得似有些闪烁不定,四周静得只能听到蝉鸣及草被吹动的声音。
忽地,“咚!咚!”“咚!咚!”响亮的锣声惊起,两个各持锣梆的老妪敲着铜锣沿街喊道:“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二更了。
蝉鸣声渐大,隔着两条街的瑞亲王府却灯火通明,一廊檐下站满了仆从,等着主子的吩咐。
少顷,一个身着浅色纱裙的婢女提着绢灯快速走进园中,绕过廊下紫薇树,只见身后还跟了三位御医,几人脚步匆忙匆匆踏入门内。
“劳烦几位深夜来此,本王惭愧,但小女明明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却迟迟未醒,下午请的大夫也不管用!本王实在着急,几位快看看她为什么还不醒?”
三位御医看向床上双目紧闭的人,乌发散在枕上,巴掌大的小脸上赫然有着不少伤痕,虽不至鼻青脸肿,但也好不到哪去。
三人心中暗笑,听说,这位是被揍晕过去的…
依次上前把脉并查看后,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看了眼瑞亲王章澜和旁边站着的世女章拾月,犹豫片刻,“琮郡女后脑亦有肿胀,可见伤到了脑袋,但脉相平稳,可能是脑中产生淤血,故而无法苏醒,淤血散了便能醒来。”
章澜眉目皱起,急切张口:“那…”
“那这淤血要多久能散?”章拾月看向御医,神色平静问道。
御医被那道目光看得一惊,冷汗涔涔,“这…不…说不好…”心道世女平日待人平和,遇事不惊,处事不乱,如今虽平静,眼神却这么吓人,亲王的话都抢,看来心中急切,治不好定要为难我等,还是求稳吧。
“我等给郡女配个燃香,亲王与世女平日再多与郡女说说话,或可促使郡女早日苏醒。”
“有劳诸位,过两日小妹苏醒,我定登门拜谢。”
御医们苦笑离开…纷纷决定回家多烧几柱香保佑自己,不,保佑郡女更有用…
“咚~咚!咚!”
打完三更的老妪们回去看了眼滴漏,随口聊了起来,“哎!你听说没,琮郡女今儿和唐小姐在春日宿为了新来的花魁打起来了,被揍地直接晕了过去,世女一脸铁青把人扛回去的!”
“这谁还能没听说,我说这琮郡女也是活该,整日招猫逗狗,不务正业不说,还骗了好多公子们的感情,不就是仗着她娘是瑞亲王吗,一个女子长成那样,这些公子们怎么就这么好骗!”
“没办法,现在不知怎的,小公子们就喜欢脸长得好看的女子,连我孙子都跟我说过琮郡女长得极为好看,便是只做她小侍也愿意,真是不争气!”
“你还真别说,太平了这么多年,世道都变了不少,现下不也流行长得如女子般高大修长的男子吗,就说那来丞相府投亲的苏公子,大家都说什么来着?”
“面如冠玉,长身鹤立!确实好看啊,来东都没两天就夺走路公子东都第一美男的名头,就是命苦了点。”
灰衣老妪啧了一声,“再苦还能有咱们苦?人家锦衣玉食的,还轮得到你操心。”一边说一边趴倒在桌上,“我眯一会,到四更你喊我起来。”
“行,打完四更可该轮到我睡了啊!”绿衣老妪又瞄了眼滴漏随后应道。
…
章见星是被鸡鸣声吵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美女坐在自己床旁,又阖上眼睛,想起刚刚梦中那个机械音说的话,赫然坐起!
“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