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沈秋揉着一头鸡窝的头发,跟庭院里坐着的Lucky打了招呼,昨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总睡得不安稳,就像是什么鬼上身一样,让他想起白天的事儿,本来想抱了枕头去陈河屋里睡,但又觉得会被陈河取笑,最后罢了。
两眼一闭,被子一盖,小灯一开,困意来了也就昏过去了。
令他好奇的是今天竟直接被他睡到了个日上三竿,陈河那小子竟然没来叫他。
按照平日里的德行,他晨跑完就会回来敲他门,让他吃早饭。
现在都十点了,凑合凑合能吃中饭了。
“陈河呢?”
“我八点醒来就没看到老板。”Lucky从短视频里抬起头来,“可能出去了?”
沈秋趿拉着拖鞋从楼梯上下来:“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饿得慌。”
就在他踏下第一级台阶的瞬间,走廊尽头蓦地传来一声清脆响声,像是什么被打碎了,惊得他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成为Lucky接下来一年可以津津乐道的笑柄。
“什么声音?”显然Lucky也听到了这突兀的响声。
沈秋顺着异响的方向看过去,声音来自二楼走廊的尽头,那是一间不怎么住人的客房。
“闹贼了?”Lucky随手抄了一把扫把走上楼来,扭头气声询问沈秋,“你打的过吗?”
若是飞贼他或许能应付几下,可若是别的什么东西,他可就保不准了。
但要是现在说不行,那也太窝囊了,于是他一拍胸脯:“你跟着我。”
二人小步挪着,逐渐靠近尽头紧闭的木门,惝恍之中,门内似乎传来细碎声响。
“是谁在里面?”
沈秋壮着胆子开口问道,看似表面镇静,实则心脏早已狂跳不止,若是没有人体构造的保护,此时已经快要跃出地平线。
就在沈秋快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门开了。
+ +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
卧室内床边的纱幔因为风的推攘已经遮住了半个窗户,算不上是清晨的阳光轻轻透过纱幔,投下金色光斑。
床上的女人安静地躺在那里,绸缎般的头发散开在枕头上。
床的一侧,一个男人趴在床边,头枕在手臂上,指尖触着被褥,睡得不像女人那样安稳。
伴随着门外一句呼喊,他彻底醒了。
陈河妄图抬起头来,但是彻夜的趴伏让他的脖子并不能如愿灵活转动。他缓慢地活动着,甩了甩手,手臂因为一晚的挤压,现在也是又麻又酸。
他注意到了明昭。
明昭似乎还在睡——她昨天睡着了?
陈河往她枕边挪了一步,手臂一伸就可以碰到明昭的脸。明昭安恬地睡着,皮肤洁白无暇,身体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陈河视线落在明昭的脸上。
脸好小……自己的手掌都比她的脸大吧?
比比?
这想法算不上恶劣,陈河决定说做就做,他伸出手,往明昭的脸上探。
正当要出个结果的时候,女人的睫毛便如同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起来,男人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女人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陈河像是做坏事被发现,炮烙似的收回了手,着急忙慌地站起身来。僵硬的四肢并不像他想象中听话,他踉跄地站起身,又东倒西歪撞倒了床头柜的玻璃杯。
蝴蝶扇动翅膀,天摇地晃。
杯子离开桌面,借了陈河的臂力,在空中划过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砰然坠地。
玻璃碎裂声清脆,碎片四散飞溅,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光芒。
陈河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望向明昭,下意识开口想要解释:“我……”
“是谁在里面?”
门口传来沈秋的声音。
明昭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安静地望向陈河,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陈河暗骂了一声,绕过这堆碎片去开门。
+ +
“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房间里出来一个陈河,这属实是沈秋和Lucky没想到的。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是沈秋先开的口:“你怎么在这呆着,放着挺好的房间不住?”
沈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要探头往屋里看去。
陈河眼疾手快地用身躯把门缝堵得严严实实,眯眼瞧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想换换环境,怎么了?”
沈秋向来不把这种威胁放在眼里,他拿自己的发誓,陈河绝对有鬼!
“你小子,还换换环境,你看我信吗?”话罢便伸手去拉门,还不忘记叫上Lucky,“你也帮忙,快点。”
Lucky自然知道谁是自己的金主,见状往后退了半步,摆了摆手表示不参与此次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