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男巫第五次扒开百叶窗向对面望去,西弗勒斯皱起眉毛,用力合上正在看的《预言家日报》:“布莱克,难道你的蜜月综合征还没治好?还是说这里和博金博克之间三米宽的街道变成了英吉利海峡?”
雷古勒斯停顿了一下,收回准备踱步的脚:“你还是老样子。”
“我不这么认为,显然现在再没有权利因为你糟糕的表现扣分了。”西弗勒斯打量着雷古勒斯,眼神像是嘲弄又像是玩笑。
“我们现在的关系,”他拉开对面的凳子,翘着腿,眼神探究,“我以为会有所不同。”
“当然,我们都是凤凰社的狗,”西弗勒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果你硬要扯上什么关系。”
雷古勒斯强压着怒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先从称呼上改一下,西弗勒斯?”
黑色长袍卷起一阵风,西弗勒斯抓起书本,在远处的单人沙发上重新坐下,“看来你已经被卢平影响了。多么令人感动,没有延续‘鼻涕精’这个称号。”
“你要知道——,”雷古勒斯向前坐直,敲了敲桌子,“我替西里斯向你道——”
尖锐的声音从书本后方传来:“停止像个参加分院仪式的新生那样聒噪吧,没人需要你的道歉。”在他看来,小布莱克和他愚蠢的哥哥一样毛躁又自以为是。
西里斯是对的。雷古勒斯收回目光,斯内普确实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而且绝非善类。虽然穆迪已经转达最新情况,但显然斯内普仍然充满怀疑。即便嘴上从未说过,但他毫不掩饰的目光正时刻审视着他的能力——或忠诚。
口袋中的钥匙开始发热,他最后朝博金博克的方向看了一眼,将剩下半罐飞路粉全部撒进壁炉。“谢谢,下次还你一袋。”沙发上传来报纸被攥紧的声音。
“魔法部。”雷古勒斯消失在绿色的火焰中。
即便飞路网有被追踪的风险,以魔法部作为中转是非常安全的选择,哪个巫师不需要去魔法部呢?那儿有这么多部门,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再简单不过了。而且这里距离轰隆隆的麻瓜城市铁轨,威斯敏斯特教堂站,也就是秘密储物柜非常近。
走出壁炉,前方的人群向两侧绕开,他准备跟随人群离开。
“布莱克!”
雷古勒斯转过身,发现中间正是穿着紫红色长袍的巴蒂·克劳奇和一位气质出众的优雅女巫。她身材婀娜,穿着修身的黑色绸缎长裙,浅金色的头发挽成发髻,戴着装饰有黑纱的帽子,手里攥着白绢手帕。
“克劳奇先生,”他摘下帽子,微微欠身,“以及……”
“扎比尼夫人,”克劳奇替他们引荐,“这位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
她抬起头,黑纱也无法遮挡住她微红的眼眶和淡蓝色的眼睛,“很高兴认识你,布莱克先生。”说罢,她把手绢换到戴着巨大钻戒的左手,将空出的右手伸向雷古勒斯。
他知道她的名字。当然了,即便是不看报纸、住在遥远的戈德里克山谷的巫师也知道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她令人惋惜的第五任丈夫不久前离奇死亡,除了跟前四任一样给她留下了无数财富,他们还有一个男孩。
他微笑着虚握住她的手:“幸会,夫人。”
“谢谢你,克劳奇先生,也请替我感谢你的同事们——虽然过程真的太可怕了,我几乎承受不住,”她举起帕子轻按眼角,半抬起疲惫而水润的眼睛看向克劳奇,“但我知道你们都会相信我。”
“那是自然,”他们走向空着的壁炉,“威森加摩的判决从来都是最公正的。”
她抬起悲伤的双眼,朝克劳奇轻轻点头,又抬起手帕向雷古勒斯示意:“日安,先生们。”
扎比尼夫人离开后,雷古勒斯将目光转回克劳奇。“我们刚刚从十楼上来,”受人尊敬的法律执行司司长边走边说,“你肯定也听说过这件不幸的事,她的丈夫,那个可怜人……”
“是的,希望她节哀。”他希望自己的语气没有过于敷衍。
克劳奇跟着点点头。“对了,福吉让我告诉你,他已经跟美国魔法部沟通好了,你的男孩能入读霍格沃兹。”
“谢谢,我以为卢修斯已经和学校那边沟通好了。”
“当然,但霍格沃兹只接收英国和爱尔兰的孩子——理论上来说。”
“我差点忘了这件事,”雷古勒斯努力做出充满歉意的表情,“多亏你们,我对这些一窍不通。”
“各司其职罢了,”克劳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下还有约?”
“校董会的事我会一并考虑,但抱歉,现在不得不失陪了。”
“不耽误你了。”克劳奇为他拉开了一个公共电话亭的门。
当他得到匣子里的消息并赶到约定的地点时,卢平已经在等他了。这是一座半高的山,郁郁葱葱地宣告着春天的降临;阳光透过树荫,在他的轮椅上反射出银色的光。
“雷古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