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格沃茨时他少得可怜的书不是继承自母亲,就是源自对角巷的二手书店,现在他终于有足够的加隆购买新书,也不需要藏起魔法书,就像在做什么卑劣的勾当。
壁炉的另一侧是狭窄的楼梯间,左边通向厨房和地下室,右边的楼梯直接二楼。他的厨房和二十多年前入住时几乎没有差别,已经坏掉的冰箱和煤气灶成为了摆设,刀架上插着水果刀和一把更宽大的料理刀,上面均是锈迹斑斑。菜板早就不翼而飞,水槽旁零散放着两三只干净的杯子。地下室被他改成了简易魔药间,但几乎从来不会使用,因为他总是在有精良仪器和充足原料的翻倒巷店铺中进行熬制。但西弗勒斯乐意把家里每一寸随心所欲地修改,一种幼稚可笑的宣泄和迟到的报复。
从小到大,楼上毫无疑问是更私密的空间,一个狭小的喘息之所。二楼尽头是一扇只能打开一半的窄窗户,左边是他的小房间和浴室,右边是他父母曾经的房间——现在小房间堆叠着杂物,他占据了主卧。
卧室里一张中号双人床靠放在角落,旁边是油漆剥落的黑边米白色床头柜,对面是显得格格不入的山毛榉衣柜,某次卢修斯来参观后强行送给他的礼物。他的衣服非常单调乏味,正如他本人给别人的印象一般。深黑、湖蓝、墨绿的外袍、长裤还有毛衣,以及与之相配的纯白色衬衫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厚重的深色衣柜中混杂着木头的香味、草本与燃料烧灼的味道,以及一点点若有若无的花果香。
他也有麻瓜的衣服:拉链衫、皮夹克和牛仔裤,折叠整齐压在最底层以便不时之需。在足够防护咒的保护下,任何生物无法入侵他家,哪怕只是一小块墙角。
至于床垫,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偏硬的那种。应季的羊毛被平铺着,床头堆放着两个枕头,他从莉莉家带过来的灰色毛毯折叠整齐地放在一边。深夜中,他经常把整个脸埋进毛毯里,吐息会打湿面前的一小块织物,贴着皮肤的微潮感总让他响起那些与她在一起的夜晚,收音机中的老旧情歌,浸湿的红发,汗珠像钻石顺着脊背滚落,以及幽暗灯光下氤氲朦胧的双眼。
西弗勒斯将泡好的茶放在餐桌上,回忆起刚才集会上发生的事。
首先,亚克斯利今天说的这番话就不太像他自己的主意,除非有什么神奇的魔药,能够让他在短短几周时间内智商翻倍。他透露的消息以及后续的建议显得过于高明,更不用说他怎么能肯定那就是A国人呢?毫无疑问,不论是什么势力,选择亚克斯利这样的人合作只是偶然。
他不认为布莱克会做这种无聊事,黑魔王应该也同样在怀疑亚克斯利的话,但最终却同意了他接下来的行动。布莱克平时到底做了什么,足够让主人对他产生意见,却一直缺少一个理所应当的借口,卢修斯也受到了提醒。
黑魔王就是这样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人,再狂热的食死徒,在他眼中都不可能永远是虔诚的信徒。
莱斯特兰奇的反应属于意料之中,她一向是个情绪化的人,也正因如此她驾驭魔咒的能力超越了绝大部分人。但卢修斯的反应却很有意思,显然他正在和雷古勒斯一起在做什么所谓的“秘密生意”,所以他才会表现得尤为慌张。但为什么不是卢修斯?
今天的事只能说明小布莱克和他的哥哥分享着同样骄傲自大、不可一世的血液,而这正是西弗勒斯嗤之以鼻的。穆迪和卢平一直没有告诉他,他们三个背地里在做的事,只是提醒他“有需要时帮助雷古勒斯”。
剥夺了他的知情权,却又需要他的配合,这件事想起来就荒谬。如果不是已经被平时的任务消磨掉了对探索秘密的绝大部分激情,他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应该把这件告诉布莱克他们,但西弗勒斯决定不告诉任何人。真正深入合作前他需要更了解布莱克,他到底是个合格的队友,还是拖后腿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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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黑色的树影下,身穿枯叶黄长袍的男巫坐在轮椅上。
“这个月的。”西弗勒斯戴着手套将绑在一起的瓶子递给卢平。
“这个月怎么有两个瓶子?”卢平果然问了这个问题。
“另一个交给穆迪,确保他随时带在身上。”
“是你研制的什么新药水吗?”
西弗勒斯抬起眉毛看了他一眼,拔开瓶塞递了过去。
“我当然不能指望所有犬科动物都嗅觉敏锐,”几秒后,西弗勒斯抢过瓶子,“吐真剂的特点?”
“无色无味?”
他举起瓶子,透过树叶下斑驳的光影欣赏内里澄澈的液体。
“为什么要把这个交给穆迪?”卢平将药剂收在腰间的鹿皮口袋中。
“重点是随身携带,必须让他从现在起时刻带着。”
“但所有傲罗都有这个……”
“我当然知道,所以你得把假的给他,以防万一。”
“你有什么要分享的情报吗?”卢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