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托怔怔看着手边报纸的醒目标题:拉文克劳院长弗立维教授于前日在霍格莫德遇害。她脸色微微发白,尽管已经死死握住自己的手,但它们仍然不停地抖动。
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有人被伏地魔的党羽谋杀了。一开始是麻种巫师,接下来是不愿意服从的混血巫师,最后是不愿意加入他们的纯血家族。在霍格沃兹时,她父亲暗示过不要加入任何一方,这也是她一贯的宗旨。那时候的她还天真的以为这只是某些暴力分子的小打小闹,甚至不用多久就会平息下来。毕业后,她才发现曾经的自己错得离谱。
她原本以为这些纷争离自己很远,只不过是尔虞我诈的权力斗争。但随着事态不断升级,流血冲突反而成为了常态。她和父亲还好,除了弗立维教授,她认识的人也都还活着,让她还能粉饰太平。但她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看报纸——或者收到来自魔法部的消息?报纸上的讣告逐渐撕破了她逃避的幕帘:这不再是一个安定的世界,而是一艘即将倾覆的船。
现在的世界容不下摇摆不定的人。在这样的世道想保持中立太难,不管她还是父亲根本做不到。
克洛托对麻种巫师没有特殊看法,生活中也几乎不会接触到麻瓜,而且她很难做到像一个格兰芬多那样热血澎湃。但她也绝对不理解也不支持伏地魔的观点,既然都是巫师,麻种和纯血又有什么区别?血统对巫师的天赋和魔力没有任何影响。
她啜饮热茶,却并不能驱逐周身的寒意。她被迫重新规划未来——伏地魔势头太盛,堂哥也已经加入食死徒。在外人看来这是忠于黑魔王的一家,可是这还不够。那天贝拉特里克斯的话重新在她耳边响起。她一日不明确站队,就一日将家人暴露在荒野中。刻意忽略和拖沓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克洛托真的不愿意在手臂印上那个该死的印记,然后像疯狗一样杀人放火。她原本以为食死徒都是像赫拉克勒斯那样的人,直到意识到雷古勒斯也是他们的一员。她对他有好感,但已不再是年少时那个单纯的美梦。那天艾利克斯得意地邀请她作为女伴参加马尔福庄园的圣诞舞会时,她还庆幸觉得自己有能力拒绝并保护好自己。但发生在院长身上的事让她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更强大的保护,当这个念头产生时,她已经无法评价自己的真心受到了怎样的裹挟。
弗立维教授的死像摄魂怪一样不停吸食她的欢愉,种种可怕的假设开始变得真切。她最终答应了雷古勒斯的邀请——虽然讨厌伪装,但如果只有戴上面具才能活下去,她宁愿抓住剩下的主动权。更何况她其实无法拒绝一些隐秘的幻想。
二十四日下午,雷古勒斯按照约定来到店中等她。她在白色貂绒外套下搭配了绛紫色丝绒长裙,头发烫成了大波浪,钻石点缀的耳饰衬得她优雅矜贵;他穿着黑色羊毛外套以及深蓝色浮雕西装,甚至还上了发蜡。
“克洛托,你很美。”他觉得她很不一样,但绝不是因为今天她中规中矩地穿着高跟鞋。
“你也不赖。”她将魔杖塞入袖口,微微侧身藏住一个微笑。
“我想你准备好了?”他准备为她推开门。
“是的,但在这里就行。”她将他拉回屋内,“你在里面也可以使用幻影移形了。”
他从善如流地向她抬起手臂,“美丽的女士?”
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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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马尔福庄园门口。她好久没有随从显形,落地时差点崴了脚。但他扶稳了她,牢牢抓住她的胳膊。这种感觉几乎让她再次摔倒。
“还好吗?”他关切地问。
她抬手将碎发掖到耳后,对他笑了一下。
“接下来还需要走一段距离,即便是冬天,马尔福庄园也有一些不错的景致。”她在想要不要把手收回来,但他仍然弯曲着手臂,没有放下的意思。她挽着他,发现他倒是比想象中结实不少。
她看向两侧的凋零的花墙:“我相信不是它们?”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旁边,“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走一条小路,去看看卢修斯的白孔雀。”他指向花坛边的一条岔路,克洛托点点头。
“它们跟普通孔雀有什么区别吗?真的会送信吗?”他的话无疑引发了她的好奇,她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传闻。
雷古勒斯笑出了牙齿,“我想卢修斯舍不得用它们送信,至少我没收到过白孔雀送来的信。它们太打眼了。”
“我觉得让白孔雀送信倒是一件浪漫的事,有一种童话故事的感觉。或许哪位擅长饲养神奇动物的巫师能培养出这样的——”他突然将她拉到大树后面并挡住了她,同时快速施了一个幻身咒。与此同时一个穿着斗篷的黑影从附近闪过。
克洛托吓了一跳,从雷古勒斯身侧偷偷向外望。那个黑影更像是一团黑雾,移动速度快得不像人类。直到那个影子消失,她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