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斯莱特林,克洛托心想,他能完美装扮成任何需要的角色:温柔的家人,体贴的丈夫,谦和的共事者……在这之下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神秘人忠诚的仆人?不允许他人违逆的暴君?
他的确勾起了她的一些好胜心与好奇心,几乎足以抵消对未来的恐惧,以其人之道还之以其人之道是个好主意。
“速速放大!”拉索带来的袋子膨胀起来,没等她下一步挥动魔杖将东西放好,雷古勒斯就已经自觉开始收拾。克洛托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注意到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麻瓜生活,甚至算得上适应良好。包括穿在他身上的麻瓜衬衫,与他一向一丝不苟的气质有些滑稽的不协调,但他从没说过任何抱怨的话。
她跟在他身后来到下午的洞穴里,通过追踪寻迹,地上发出淡蓝色的微光并向远处延伸开。他们跟着这条线索很快来到了一个破旧的砖房前,他笃定地看着她,她无奈把魔杖塞进他手里,他微微弯腰,露出一个感激的笑,但她只是撇撇嘴。
雷古勒斯敲响了门,应门的是一个穿着花里胡哨宽松长裙的老妇人。“我看到你们会来,就是今晚。吉姆也跟我说过,快进来吧。”
“看见?”
“是的。”老夫人侧过身关上门。
对视一眼后,克洛托跟着走了进去,余光看到雷古勒斯脸上又挂着那种柔和的笑。简直虚伪得不行,她心想,但不得不承认它很有用。吉姆看到雷古勒斯后想冲上去拥抱他,但雷古勒斯先一步伸出了手。意料之中,她知道他不太习惯热情的肢体接触,出门在外,他能忍受的最大限度就是礼节性的握手了。
她戏谑地看着他对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仿佛他慌张的样子取悦了自己——至少与那些温柔的微笑相比,它们更贴近他内心的真实。克洛托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想着刚才简短的对话,她几乎能确定这位老妇人是个先知,虽然她不太相信预知未来那套。假如真的有先知,那该死的神秘人根本就不会出生!
她看着雷古勒斯将食物递给他们,简单说明他们明天一早的行程。吉姆不太开心,老妇人则满脸感激。
“所以是您收养了吉姆?”她凑近一些听着他们的谈话。
“是的,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因为会跟动物讲话、又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总被其他孩子欺负。我没什么本事,但多养一个孩子也没有压力。我一直很担心他长大后怎么办,听到您愿意为他做这么多真是太好了,他是个好孩子。”
“您——是个巫师吗?我看您有预言能力,似乎还会做一些,额,魔药?”雷古勒斯指了指桌上的瓶瓶罐罐,即便它们实际看上去跟魔药关系不大。
“我也不知道,”老夫人摇摇头,“我母亲教会了我这两点,但此外我没有别的能力了。”
“你们这里有更多的像您这样的人吗?”他不知道像眼前老夫人这样的人到底算不算是巫师。
老夫人仍然摇着头,“或许每个村子里会有几个这样的人,但不少是骗子,人们害怕并拒绝承认他们不理解的东西。”
克洛托心里非常赞同这句话,但下一秒,话题突然转到她身上。
“你们是夫妻吧?”
她差点惊得从椅子上跳下来,难道她把“布莱克夫人”几个大字印在额头上了吗?也可能是因为好几天沉浸在研究冠冕的黑魔法上,导致自己脱离了布莱克夫人这个角色?她警告地瞥了一眼雷古勒斯,却发现他坦然无比,甚至看上去有些得意。
在她来得及说出否定的话前,旁边的男巫伸出戴着戒指的手,愉快地附和道:“您的观察非常敏锐。”
“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看看你们的未来,这是我们这儿的传统,新婚夫妻会请先知看看他们的未来。”老妇人边说边走向工作台,念念叨叨地点燃烟草,吸了几口后吐在旁边盛着水的石盆里。蒸腾的白雾快速变化着,但她矮胖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景象。
克洛托试探地踢了一下雷古勒斯,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他装作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激得她忍不住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尖,他非但没躲开,甚至把脚直接伸到她腿边,跟她的脚并排在一块儿。看到吉姆祖母往回走时,她快速把脚缩了回去,连带着把凳子搬远了些。
“你们是心意相通的幸福爱侣,峰回路转,最终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以后会有两个孩子,能彼此陪伴终生白头到老。”她真诚地祝福般说出了结果。
很好,克洛托讽刺地想,这些顺耳的吉祥话更符合一个骗子应有的发言了。首先,他们完全不心意相通,甚至立场都不一样。其次,他每次都坚定选择保护那该死的秘密,所以这是正确的选择?最后,什么两个孩子?!他们接吻的次数甚至没超过两次!
她看了一眼雷古勒斯,他正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克洛托想回去后或许他该去圣芒戈检查一下脑袋,看看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占卜爱好者。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努力岔开话题:“我们会给吉姆留下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