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转了转魔杖,皱着眉问:
“你是……那个什么什么女公爵?埃里克的姑妈?”
“谢思根斯迪埃瑞斯托克里斯女公爵,是的。”棺材里的人说着,高傲地扬了扬下巴:“你们是埃里克的朋友吗?”
“算是吧,我们无意打扰。”斯黛拉说。
女公爵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
“是啊,你们安静得像猫咪,闹出的动静让我以为刚才有头大象尖叫着掉下来了呢。”
“很抱歉。”布莱克小姐愧疚地说。
女公爵摆摆手,不是那种“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我当然原谅你”的摆手,而是“事已至此你再道歉也没用了所以还是免了吧”的那种摆手。
她略微低头,从棺材里找到自己嵌满宝石的扇子,展开来驱赶空中飞扬的灰尘。
“这里怎么这么脏啊,就像二十年没人打理过一样,我昨天明明扫过地。”
塔利亚他们彼此对视几眼。
“夫人,恐怕我们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您。”塔利亚最终说。
“是我那个侄子又闯什么祸了吗?他逼你们喝恶心的蔬菜汁了?”
“不,我是说,是的,他的确盛情邀请我们尝尝蔬菜汁,”塔利亚说,“但我要告诉您的坏消息不是这件。”
“哦?那还能是什么事?”
女公爵从棺材里爬出来,动作实在称不上优雅,因为碰了一手灰,她嫌恶地皱了皱眉,对着灰尘说:“我只是睡着了,不是死了,你们如此嚣张地落在我的棺材上意欲何为?”
“我们要告诉你的正是这件事,”南希说,“您侄子说您已经去世二十年了,舞会结束回家的时候从悬崖摔下去了。”
“什么?!”女公爵锐利的眼神扫向南希,后者罕见地瑟缩了一下。
“你是说我睡了二十年?”
“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您是忽然复活了呢,”南希明显松了口气,“原来您只是睡了二十年啊,这事我也常干,有次我一口气睡了三十五年呢。”
但女公爵没有听南希在说什么,她把扇子放在额头上,一手叉腰,摆了个心烦的姿势。
“天哪,看来我患有‘把不同酒混在一起喝就会昏睡二十年’综合征而不自知。早知道就不把香槟、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和其他什么酒混在一起喝了!”
她转向塔利亚问:“我侄子在吗?”
埃里克看见姑妈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塔利亚他们,他甚至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蔬菜汁,怀疑是这东西让他产生了幻觉。
“姑妈?可是,您怎么?您不是……”
“哦,埃里克,不要摆出这副傻乎乎的样子了,天哪,你就是这样继承我的城堡的?二楼的灰尘都要没过膝盖了!还有这蔬菜汁,你还没戒掉这不良的爱好吗!谢思根斯迪埃瑞斯托克里斯家族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女公爵嫌弃地看了眼桌上摆的蔬菜汁,然后开始在一楼转悠,不时抱怨一句“天哪埃里克你就是这样爱护我的城堡的”。
埃里克谦卑地附和着,一步一步挪到塔利亚身边,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姑妈死而复生我很高兴,但我只是请求你们去找我的锅,怎么最后把我姑妈给找出来了?”
“夫人说她是患有……”塔利亚为难地皱了皱眉,向布莱克小姐求助,“患有什么来着?”
“‘把不同的酒混在一起喝就会昏睡二十年’综合征。”布莱克小姐说。
埃里克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我有个朋友也是这样,所以平时聚会喝酒的时候他都必须非常小心,担心我们会故意把他支走,或是趁他不注意就往他杯子里加别的酒。”
“那不重要,”南希说,“我们找到了你的锅和梯子,我一个人搬上来的。”
锅是布莱克小姐搬的,梯子是塔利亚和汉斯一起搬过来的,埃里克都亲眼看见了,但他决定不去质疑,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他的姑妈,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姑妈。
倒是女公爵接了南希的话,扭过头来说:“一定是埃里克又梦游了,他梦游的时候总会做些怪事,他曾经在梦游时把一只猴子带回了家,醒来之后不敢把它弄走。”
“我想警方一定是不知道您有密室,就像我一样,所以当年确定了您的死亡。”埃里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还好你们不知道,不然就打扰我睡觉了!”
“哦,所以您是不想被人打扰,才没有睡在二楼的卧室里吗?”小黑问。
“不,我不睡在卧室,是因为那个房间的采光太好了!刺眼的阳光,讨厌的阳光!我只有在天黑之后才能到那个房间去对镜梳妆。”
女公爵似乎回忆起了被阳光折磨的日子,她摇摇头,想把不好的记忆甩出脑子。
她伸手在柜上的花瓶上抹了一把,然后皱着眉把粘在手上的尘土拍掉,朝埃里克瞪了瞪眼睛,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