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乔昭的心意,虽然早已明了会是这个答案,但李玄度仍然心情大好,轻步离开了乔昭食肆。
翌日,李玄度未着官袍,仅以常服,入宫去见那位对于他能成功求娶乔昭最为关键的人物。
到了皇后宫殿前,李玄度告知宫人来意,便在门外等着通传。
很快,刚才那位宫人便走了出来,引了李玄度入殿,去见皇后。
皇后身孕已有七月余,虽然身子愈加笨重,但心窍依然玲珑,无时不在为她自己,为太子,也为她未出生的皇子,谋划着将来。
“殿下安好。”
李玄度跪地施礼。
“靖王免礼,给靖王看座。”
皇后纤指一挥,宫人便引了李玄度在侧面落座。
“靖王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殿下,臣有两事。”
李玄度到了座前再次施礼,这才坐下。
“近日,臣听闻殿下供奉弥勒为长安百姓降下福祉,长安城内百姓多言殿下仁慈有爱。”
皇后听了点点头,笑了笑,示意李玄度继续说。
“之前,大报恩寺神殿一事,殿下应该也早已知晓实情。”
“嗯,多亏了靖王,那弥勒神像图才得已重见天日。”
想到此事,皇后表面如常,心底也是有气的。
皇后明白,壁画消失一事,完全是冲着她来的,就是为了让她的神殿无法落成,在长安百姓中赢得仁慈口碑的计划失败。
而这背后之人,皇后也早已洞晓,只是朝政关系盘根错节,斗倒敌对一方,也不是一时可以实现的。
“殿下,此事解决并非玄度之力,而是厨娘乔昭发现了壁画消失的秘密,才让那弥勒神像图重见天日。”
李玄度目光笃定,娓娓道来。
“竟然是她?没想到除了厨艺,她还有这技能?”
皇后有些惊讶地问道。
“乔昭阿耶乃是敦煌千佛窟壁画师,她自小随阿耶学习壁画,有一些功底,仔细查看了神殿壁画消失的那面墙体后,发现的秘密。”
“让壁画重现,也是乔昭想的法子,不然这壁画只能隐藏在那石灰之后,不得重见天日。”
听李玄度说完,皇后对乔昭的赞赏与喜欢,又多了几分。
“靖王怎么不早点说,乔昭本就得吾喜欢,现在知晓了这事,吾定会重重赏她。”
“臣替乔昭谢过殿下。”
说完李玄度从座上起身,向皇后施礼表示感谢。
“只是那人破坏壁画的目的没有得逞,又在月灯阁制造了事端,害得乔昭身负重伤。”
李玄度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
“多亏殿下所赐的御药与医馆,乔昭才得已尽早痊愈,她对皇后殿下一直敬重感激。”
皇后点点头,“乔昭是个好女郎。”
“殿下可曾想过,今后,这背后之人是否还会兴风作乱?”
李玄度话锋一转,直直问中要害。
皇后眼风一转,瞬间露出锋芒。
“臣有一个提议,不知当不当讲。”
李玄度觉得时机一到,便抛出了话引。
“靖王但说无妨。”
“臣僭越了。”李玄度起身施礼,稳稳说道。
“本朝兴科举,寒门才子频出,尽被收做皇家栋梁。高门士族虽有门第,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马不能骑,弓不能射,笔不能书,气数将尽,弟子皆不成器。”
“先皇修缮《氏族志》,便是为寒门之子增加从政筹码,提高身份地位,成效显著,前朝诸贤相接触身寒门,却辅佐先帝造就了辉煌盛世。”
李玄度说到此,皇后心中深有大有触动。
且不说寒门尽出人才,却处处因为门第被高门士族打压。
就连身为皇后的她,也被人在身后嘲为小姓,世人皆爱五姓女,而皇后的姓氏却不在高门行列,为高门士族诟病。
无论是修神殿,还是供奉弥勒,皇后都是想走百姓拥戴这条道路,以示她的皇后之位深得民心,为自己正名。
每次在朝政之上,皇后一开口议事,那些顾命老臣便以门第之事明里暗里的嘲讽她,她若气急败坏,便是中了此道,后位不保。
因此,只要皇后还在这个位子上,无论那些老臣说什么,她都岿然不动,即使心中愤怒,也是一忍再忍。
“殿下,臣提议,本朝再次重修《氏族志》,按照官职大小,而非门第,重新排列姓氏。”
李玄度看到皇后沉默不语,感觉时机已到,直接抛出重点。
论官职,皇后的官职可是天下第一,若是重修《氏族志》,皇后的姓氏,便是排在第一位。
呵,这样,以后她皇后的姓氏,便是天下第一大姓,谁还敢明里暗里地嘲讽她是小姓?谁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