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意迎着冬日的暖阳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她从桌子下面将昨天从沈微凉手里拿到的纸盒抬到桌面上。
盒子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有点沉,苏意猜测里面的东西应该很多。
她打开纸盒的盖子大致看了看,盒子里的产品确实很多,目测二三十个,但大多数产品都是手机。
手机的款式比较老,跨度也挺大,看着倒像是一步手机进化史。
苏意早年听同学说过沈微凉的爷爷是一名工业设计师。
在外国的成绩斐然,但却愿意在国家电子发展的初期阶段毅然放弃外国的高薪,回国建设助力国家工业发展。
盒子里的产品大概都是沈爷爷的设计作品吧。
苏意根据手机的年代大概推算出沈爷爷在的年代,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国家的国产手机刚处于发展阶段。
那时候的国产机和外国品牌手机的差距相差甚远,身为设计师的他们应该在很努力的追平差距吧。
国家手机品牌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早期投入研究的他们一定吃了不好苦,走了不少弯路。
苏意心中生出一股没由来的敬佩。
她将盒子里的产品一件件拿出,摆放在工位上,通过初步观察,在心里形成大致设计方案绘画在草稿纸上。
前期的准备工作一切顺利,当开始拆解装裱时,苏意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她做装裱设计师的时间里,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拆解上有短板,所以在拆解时,需要边学习边实践。
时间一点点流逝,工作室嘈杂的环境慢慢静了下来。
苏意将手中的工作完成后,抬手伸了伸酸痛的腰。
视线平视工作室的周围才发现灯已经关了大半,只剩她头顶悬挂的几排灯管还在亮着,同事都已经下班回家。
苏意扭了扭脖子,眼神中有着疑惑。
太专注没听到周围的动静?
她将装裱好的电子产品收拾了起来,在角落里发现她刚刚遗忘的一块怀表,她将其拿在手掌。
苏意在沈微凉提供的信息里知道,这是沈微凉奶奶留给沈爷爷的定情信物。
怀表在她的手掌中心躺着,整个怀表的形状是扁平的球形,带有金属特有的光泽,全身最吸引人的亮点是球形外壳中间的凹陷,像是心的形状。
苏意垂眸,细细的观察,发展这道凹痕的深度和角度都很刁钻,多一分少一分都没有现在的韵味。
苏意刚刚还对它没有思路的脑子突然有了装裱的想法。
她坐下,刚打算将一闪而过的装裱思路画下来,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苏意拿起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她前不久因为工作原因存进去的沈微亮的电话。
她微微吃惊,还是接听了来电。
“喂?”
苏意带有探究的出声问了声。
回应她的是沉默。
对面一直说话,要不是上面的备注,苏意都有点怀疑是别人误打过来的了。
许久,听筒里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
“苏意,装裱的进度怎么样?”
苏意没有想到沈微微来突然会问这些,她答道:“大概百分之四十左右。”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才开口说话。
“可以麻烦你带着装裱的产品来到第一人民医院手术室四楼吗?”
苏意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从沈微凉没有情绪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微冷,就像是冬日里刚飘落的雪花落在指尖上的温度。
她没有问为什么,应下了沈微凉的话。
“好。”
苏意将装裱过的产品都打包好放进一个大袋子里,在手机上打了一辆车打算赶往郑宜市第一人民医院,视线的余角里扫过工位上的怀表。
苏意微微一愣。
医院里的人是沈微凉的爷爷吗?
他下的这笔单子是想让生病的爷爷看到自己曾参与设计的产品得到装裱吗……
怀表对沈微凉的爷爷来说意义特殊,如果医院里的人真的是他的爷爷,他应该很想看到它装裱吧。
苏意将怀表从桌面上拿起,又着急忙慌的她拿了些简单的拆解和装裱用的工具,出了工作室上了车。
苏意一刻都不敢懈怠,她要在出租车到达医院前将手中的怀表装裱完成。
她摊开工具箱,密密麻麻的电子工具看的人眼花缭乱,但她却有条不紊的拿着工具拆解着手中的怀表。
苏意曾经在实习时拆解过类似的怀表,虽然两个东西在具体上有些差距,但大致还是相同的。
所以在拆解上并没有很大的问题,唯一困难的便是怀表中的电子元件太小,而她并没有一个舒适的工作台。
苏意的眼神认真的凝视着掌心中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