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没有理他的意思,而且也不哭了。蒋晏深瞄了眼她手里的漫画书,旧扑扑的,心下猜到了什么,他盯着楚洛湿润的眼角,终是没有说出口,退了出去。
“小洛,吃点饼干。”
车上的同事开始补充能量,包里最后一点巧克力和饼干要支撑她们度过今晚。
“谢谢。”
所有意外、不幸换来一点点幸运,她们顺利找到了缓坡,可以停车休息,等待明早的救援。
缓坡附近有亭子、供游客休息的长凳和其他设施,车里实在沉闷,停了车大家都出来透口气。
漫着雾气的黑夜森林,靠着亭子里的照明灯,楚洛靠着石桌,握着刚找出来的充电宝给手机开机。
蒋晏深打来的电话多的惊人。
冥冥之中,楚洛觉得,他们会很快见面,这是个荒谬的念头,楚洛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然后换上淡然的面孔,静静地给同事帮忙。
对未知领域的恐惧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巨大的风景区里,只有他们在这里等待外界的救援,被迫与世隔绝的感觉很难受。
雨又下了,无论是退回到车里,还是留守在这座亭子里,都在片森林里出不去。
小时候的记忆不断浮现,楚洛搞不懂这个系统,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才对。
轰隆一声,雷声炸响,楚洛身形抖了一瞬,握着的另一只手的主人直接尖叫出声,亭子里的灯灭了。
这里的照明系统经常会受到这种天气的影响,领头的司机说了句栅市的地方话,大意是骂这鬼天气。
雷声不断,连手机的使用权都丧失了,楚洛没胆子打开手电照明,也没有勇气面对这样黑的天,这样诡异的雷,她闭上眼,以一种受死的姿态蜷缩在角落。
有人在旁边说话是最好的事,她牵着同样恐惧的女孩的手,脑子里是混沌一片。
司机提议他们重新回车上,楚洛只觉得自己现在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手边的女孩是当下袒露的恐惧,她是被噤声般困在了十几年前。
“小洛,小洛,去车上吧。”同事在黑暗里找不到她,隔着空气呼唤。
不想去,不要去。
楚洛觉得自己不正常,她一动不动,手边的人试探地摇晃她的手臂,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想动,不敢动,好想一走就会回到当年,一走就都走了。
父母走了,奶奶也走了,然后是在雷雨声里通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有电话,要接吗?”
司机的电话响了,回到车上的计划突然中断,呼唤楚洛的人也停了下来,转而询问是谁的来电。
一个陌生的号码,黑暗里亮起来的屏幕格外明显,楚洛被搀扶起来的一刻看清了尾号,再熟悉不过的号码,今晚占据了她的全部信息。
那一刻,一股她无法解释的力量驱使着她张口:“我来吧。”
“喂?”
楚洛的声音是抖的,明知道对面是谁,她还是吐出了这个字。
蒋晏深准备好的问题,搜救合作抛到了脑后,他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瞬,然后轻笑,像是自嘲,“糯糯,不接电话是想要我的命吗?”
他的声音切齿,咬紧的牙槽磨出了血,甜腥味在口腔蔓延,安抚了他快要失控的情绪。
“你那边还在打雷?”
蒋晏深的隔着屏幕,听到雷声,山里的雷传不到他这,他没等到楚洛的回复。
黎茉透过那片亮光,看到了一双重新注入生机的眼睛,楚洛轻轻开口,“谢谢你,蒋晏深。”
然后把手机交给了司机,“他有话和你说。”
蒋晏深是在一个小时后到的,雷声停了,雨还在下,他撑着伞背车前灯跑过来时,楚洛咬住了手指。
他带的是他自己找的人脉,一大片人,制造了喧嚣,然后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找到楚洛,不顾一切地抱住她。
“对不起。”
蒋晏深的声音很小,他贴着楚洛的耳边继续说,“但是我来了,还是我,对吗?”
楚洛看清他沾满雨滴的面容,从静默中恢复鲜活般扬起勉强的笑容,这次她还是扯住了蒋晏深的领带,只是没有推开他,没有拒绝他,微妙地蹭了蹭他的侧脸,气息交融。
就像这氤氲的雾气。
男人的衣袖都湿了,但怀里还是暖的,她顺从地回抱住了这具健硕的身躯,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昏睡了过去。
“蒋小姐的公司那边怎么处理?是封口还是直接公示小姐的身份?”
李津低着头在外间报告,刻意压低的声音明显是顾及里面有人。
楚洛睡醒了想喝水,蒋晏深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楚洛故意的咳嗽声打断,她爬出薄被够那杯水。
蒋晏深的手臂出现得及时,“慢点喝。”
楚洛又回到了那个喜欢撇嘴表示抗议时不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