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津对蒋晏深的能力毫不怀疑,所以他用不用华宴这个助手他都不意外,“蒋总不希望一些不合事实的传言传出来影响if的形象和人心,楚小姐放心,蒋总绝对可以处理得很好。”
楚洛听出了一丝丝“谄媚”,她把李津当朋友,他倒也不必这么想给蒋晏深“表现”。
“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我晚上会去一趟总部。”
李津已经转了15度的脚步又转了回来,语气已经泄露了窃喜,“好的,需要蒋总派人来接你吗?”
“不用。”
李津绝对知道他和蒋晏深的关系,楚洛注视着李津的背影,低下头捏住手里的信件,热潮在心脏泛滥。
娱乐公司的上下班不规律,取决于业务的安排和艺人的计划,所以日程表不断变化。楚洛干完了接下来几天的活,挎着包脚步翩然,蒋晏深给她发了短信,安排了人接她。
上车后,司机有些拘谨,不敢和她多说一句话,想起下午李津的小机灵,楚洛笑出了声。
“楚小姐,这边请——”等候的秘书领着她上了专属电梯,她在电梯门关闭的一刻低头看了看表,十点半了。
蒋晏深工作时堪称疯狂,整个if的中高层都对他的工作能力望而兴叹,在争权最激烈的那段时间里,他连续半个月高强度开会、见客户、谈投资,整个人清减不少。
蒋铠明最后输给他不是没有原因的,父子俩在某些方面一样惊人的相似。蒋铠明在当年蒋家面临第一次分裂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姿态赢过了蒋家其他人。
楚洛敲了敲蒋晏深办公室的门。
是他亲自来开的。
“坐。”
桌上摊着几份文件,散落着几张报表,蒋晏深刚刚肯定是一副深度工作状态,楚洛忽然觉得自己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怎么了?先喝点水,我让人煮了牛奶,待会送过来。”
楚洛进来不说话,握住水杯的拇指捏着杯壁,抬头看向他时是懵懂的天真:“蒋晏深,你今晚很忙吧,要不我就先回去?”
她不带其他任何情绪,完全是从这堆散乱的文件里的出来的结论,蒋晏深挺忙的,还有她不想再喝牛奶。
依稀记得,读高中的时候,张妈每晚都会给她倒一杯鲜牛奶,她现在有点怕胖,毕竟不是长个子的时候了。
怎么还记得她晚上喝牛奶的习惯啊?第一次来的那个夜晚也是的,她还以为只是巧合,原来蒋晏深是特意一定要给她倒杯牛奶。
“你怎么还给我准备牛奶,快十一点了,我会胖的,蒋晏深,我不是十八岁的时候了——”
尾音带了不自觉的娇憨,莫名有些撒娇的意味。
楚洛自己也品出来了,这句话说完了就沉默了。
“不想喝就不喝,我只是以为你会饿。困吗?我可以早点结束。”蒋晏深一只手还握着笔,青筋微泛,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她身上。
“糯糯,你很拘束。”蒋晏深唇角弯起弧度,狭长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很有迷惑性,在李津那里,就是上位者的压迫,在楚洛这里,是男人的亲昵。
“糯糯。”他又唤了一声,尾音绵长,楚洛有点吃不消,明明来的时候风轻云淡,真到了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的神思还是被蒋晏深夺取了大半。
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眉目俊朗,漆黑的窗淹没了他大半张脸,室内的光打在笔挺的鼻梁上,绵延到下唇,他看了一眼坐在高脚凳上的楚洛,接下来的话和他的人一起,隐没在窗边。
“我在美国的时候,窗外也是这样的高楼和灯光,那个时候,我想,有一天窗边不会只站着我一个人。”
楚洛被领到这楼后,前台就下去了。她一路走进来的时候,这层的光是亮的,座位却是空的。
蒋晏深给那些人放了一晚上假,连李津都放回去了,现在,是他和楚洛两个人的世界。
“蒋晏深,你回来得有点晚。”楚洛接过他的话,她语气认真,眉梢间少女的稚嫩不减,翕动的嘴唇微张,一如从前不满地等待蒋晏深出校门的时候。
“不过——”她顿了顿,掺了点狡黠,还有丝苦涩,“我走得很慢,所以你还不晚。今晚我来看你,是因为李津说你最近很累。我想,是不是和华宴还有你那什么订婚的传言的有关,虽然我什么错都没有。”她掀了掀眼帘,像只红了眼眶的兔子。
“蒋晏深,那么多年,你在感情上停滞不前,我也一样。我对你当初突然和我决断还是放不下。我既不良善,也不是什么圣母,我最爱的是我自己,然后对你有超出别人一截的爱,还有一点怨念。就这么多,不多不少,你接受吗?”
她说完还抿了抿唇,睫毛颤了颤,明明在这段纠缠里是被蒋晏深奉为神明的上位者,巴望着看过来时,竟是委屈的。
蒋晏深想,如果可以,他和楚洛可以停在这一瞬,就他们两个人。他不用再背负蒋家,在商界厮杀,不会错过楚洛的青春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