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上什么忙?您做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今天扶漪就和吃了枪/药一样,格外咄咄逼人,白辞月忍不住有些诧异,看看她,又看看白辉,想要找补:“她今天太累了……”
扶漪抢先一步认错:“抱歉院长,我有点被吓到了。”
“………”
你这样子可完全不像被吓到啊。
白辉看着倒是完全不在意,闻言面露同情,安抚道:“那几个老顽固,总是这样,有时候连我的面子也不给。累吗?要不要休息几天?”
扶漪来精神了:“不用不用。我还是希望能帮上您的忙。”
她根本就不会说谎,笑容假得都能上反诈中心了,白辞月虽然不明白她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但始终在尽力帮她找补。白辉显然也没有纠结扶漪用词的心情,正色道:“和解的事急不得,灵兽对我们积怨已深,沟通只怕困难。如今只有不破不立,才能找到新的出口。”
扶漪道:“不破不立?怎么破,怎么立?几十年的仇怨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下的。除非我们能找到灵兽丢失的幼崽……说到这里我突然很好奇,学生们召唤来的灵兽,到底都是从哪里来的?”
白辞月接话:“我记得最开始是说,依靠人类的灵力亲和度,吸引天生渴望灵力的灵兽来签订契约。第一次召唤的灵兽,往往是最契合主人的。”
扶漪道:“只有未成年幼崽对灵力感兴趣?”
这话有些尖锐,白辞月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灵兽丢失的那些幼崽,都被我们召唤走了?”
他迟疑片刻:“这不太可能吧,灵兽对自己的血脉子孙都会有感应,之前大陆也不是没让它们亲自来看过……几乎都没有找到自己血脉的。”
白辉眨了眨眼,只笑不语。
扶漪想想就有些烦躁:“难道那些幼崽都凭空消失了吗?”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用记录的形式观察灵兽幼崽和新生契约灵兽的动向,但数量太多了,没法精确到个位数,根本就没有参考价值。
白辉温声道:“有疑问,就去探究。”
他点了点手杖,不急不缓地说:“我已经老了,不能再像年轻时那样,为了一件事不顾一切了,以后的事,还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大祭台的召唤阵链接沧山,民间的一些公开的小型召唤基地也通往沧山四周,也许在那里……你们能找到真相。”
扶漪疑惑道:“这和和谈有什么关系?帮它们找到幼崽吗?”
白辉摇了摇头:“不,是阻止它们使用破灭阵。它们既然想同归于尽,就一定不会只满足于沧山小范围的爆发,人那么多,总能找到一定的出路……但破灭阵如果叠加别的阵法,就能将任何法阵全部同化,大陆上,只有召唤师的灵兽召唤阵是无处不在,甚至连普通家庭都有的。如果被它们入侵了召唤阵,大陆再无力回天。”
两人越听表情越惊悚,白辞月是因为有内部消息才知道的这件事,白辉是怎么知道的?
白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笑了:“别忘了,我的银翼狼探听消息可是好手。”
白辞月虽然算是学院顶尖的召唤师之一,但他没有召唤过别的灵兽,和金龙也没签订具体契约,平时因为太忙都是单独上课,对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并不能确认白辉话里的真假:“我明白了,不会让您失望的。”
扶漪沉着脸没说话。
白辉倒也不介意,他还想再说点什么,风一吹,猛地咳嗽了起来。
他应该是刚醒来就匆匆赶过来的,脸上再也看不到过去的红润,整个人像苍老了几十岁,带着一种行将就木的冷沉。扶漪这才发现他其实已经很老了,手背上裸露的皮肤布满皱纹和斑点,只是过去他从来都稳重从容,反而让人忽略了外貌。
她心里突然软了一下,叹息道:“您身体不舒服,不该来的。这些人,我们两个就够应付了。”
白辉笑着摆摆手:“无事。就是赶路赶急了点。你们当下就出发吧,别担心学院的事,发生什么我都替你们担着。我会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扶漪勉强笑笑,应了下来。
她满脑子都是那个自己会杀死白辉的预言,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白辞月见她这个状态,本来还想再问点什么,也没心思问了,“院长,我先带她去准备准备。有人送您来吗?我送您回去?”
白辉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的飞艇和几只灵兽:“那些孩子是学院分过来保护我的,它们就能送我回去。你去吧,别担心我。”
白辞月粗略扫了一眼,发现那些灵兽最低也有B级,便应了一声,拉着扶漪就要走。他还有一些问题要和金龙商量,不便纠结太久。
白辉目送他们远去,动了动手杖。身后一只人形灵兽凑了过来,扶住他的手臂。白辉没有拒绝,强撑的力气一下子泄了,虚虚靠在对方身上。
他低声喃喃:“计划中的最后一步……就看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