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面容极度瘦削,依照五官来看,他的相貌不差,身子骨十分地弱,像是常年不能吃饱饭,饿的只剩下一副骨头。
这户人家是半个月前来到仁安县,在仁安县住下来以后开始以卖羊奶为生。这户人家的夫家姓姚,自称儿子重病,眼下已无积蓄,唯有几只能产奶的母羊。她的儿子喝了这几只母羊挤出来的奶身体竟然好转了。
这夫妇二人一同在仁安县中卖羊奶,并且卖出了名声。究其原因是因为有两个客人来这里购买羊奶,未经煮沸就让重病昏迷的人饮下,没过多久竟让人醒过来了。
这一传十十传百,便让许多人慕名而来购买羊奶。这户人家的羊奶生意越做越大,已经超出了别家。
正因为这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又从别的养了羊且能挤出羊奶的人家那比别家高一些的价格收入羊奶。
被挤压到没有生存环境的买羊奶的商贩隐约察觉到姚家一对夫妇身上有一丝怪异的气息,可他们终究不是一名能根据蛛丝马迹判定是否有疑点并找到真相的神探,再敏锐也无法确认这是什么。
商贩们捉摸着去报官,官差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今日他们又聚集起来去买羊奶的姚家找茬,正巧遇见一个人携带着重病的年轻男子去来求羊奶治病。
姚家夫妇跟着去这个人的家中看望重病的年轻男子。好巧不巧,这人的家就是姚家对门,
不明真相的群众跟着姚家夫妇去对门一看,险些被那户人家的气味熏晕,她强忍着不适往屋内深处走,越走近,温度越低,屋里头昏暗无光,空气污浊。
那人立即解释道:“请各位见谅,我家这小子重病,不耐热。这里太冷了,若是受不住这寒气的各位还是先出去吧。”
那人向姚家夫妇愿意亲自上门这番举动表示感谢,当下就扶起昏迷的年轻男子,强行给他喂入生羊乳。
黄意同样是来这里探究竟的人。她在这房间停留的时间一长,身体的不适感就越强烈。黄意不愿在这停留太久,可是生羊乳能治重病这奇怪的现象勾起她的好奇心,想等她探个明白再立即去找白茶查阅书籍。
白茶虽然没有学医的天赋在,但是她家藏书万千。姥姥也有收下传承她衣钵的弟子。
黄意见那羊乳有些许污浊且似乎还带有一阵怪味,她压下喉咙的痒意,极力控制脸上的表情。
当有人从里面退出来,黄意才得已走进一些看。
那年轻男子已经睁开双眼了。
“哎!你们看啊,那羊乳真的是有用!”
“这真是神药不成?我一定买下来!”
……
人都争先恐后地对姚家夫妇说话,生怕自己给钱给晚了今日就买不到羊奶了。
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用力抓床板,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说话像个破风的箱子,嘶哑着吼出声。
“走——走啊——”
黄意被人挤到后面去的一刹那,这才看清这位看清年轻男子的面容,他脸上的五官没有一处与扶着他的人相似,约莫二十多岁。
黄意眉毛向上拉紧,全身都在颤抖。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在流失,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她觉得胸口很闷,呼吸很困难,身体乏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心脏跳动越来越快。
是她的哥哥。
黄意失踪的哥哥,黄戎。
姚夫人不愿意就这样放黄戎浪费掉碗中的羊乳,更不愿放离开,她好说歹说就是要把羊乳全部灌进去,非要黄戎把羊乳喝光。
一个脖子上挂着金项链的男人喊道:“姚夫人,这小子不喝是他不识货,你可以把这碗羊乳卖给我!”
姚夫人拿着手帕擦拭流出眼眶的眼泪,急忙为黄戎说话。“不行啊,这要喝完一整碗才有药效!”
“一整碗生羊乳?”
“记住了,一整碗!”
那人将黄戎靠住墙根,对姚夫人说道:“这地寒冷,恩人且喝一杯酒暖暖身子。”
“别喝酒了,先把羊乳卖给我们!”
“就是就是!你不能耽误姚夫人做生意啊,这酒晚点再喝!”
担心没有羊乳的人群着急出声。
“你们这群坏蛋!把我哥哥还给我!”黄意眼里的温和仿佛化为有实质的寒冰,阴冷的目光吓得姚夫人缩回手。
装有羊乳的碗竟然跌落在地上,一只小犬走出来就着地上舔舐羊乳。
“啊呀!这浪费了!”
“你这没有一点礼数的丫头怎么回事!”
……
来购买羊乳的人都纷纷指责黄意。
姚夫人低下头掩去眸中的阴鸷,说话的语速很慢。“坏蛋?我可是为了大家好才卖这些羊奶的。”
姚先生气势汹汹地走向黄意,准备教训一顿她。“你这黄毛丫头张口就说胡话,惹我们生气了,我们就不卖了!”
“你们当真舍得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