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圆月高挂,微风吹拂枝头的叶,正是好眠的时刻,然而许多多却失眠了。
她还在思考玉礼的事,许多多做为女人,她的第一直觉告诉她,白天的事情很不对劲。
玉礼的眼睛与其他人都不一样,他总是笑盈盈的,但眼中冷意骇人,许多多作为一个合格的社畜,看眼色这方面可谓是练的出神入化,玉礼的笑到底是不是真心她一眼便能看出来。
“唉。”许多多轻叹一口气,她合衣走到窗边坐下,“我该怎么跟玉礼交谈呢?干脆明天直说吧,我还要陪玉唯上街去买香料,没那么多时间等玉礼自己敞开心扉。”
许多多打定主意后也不再纠结,最后欣赏了一眼明月,又低头啐了一口对面灯火通明的青楼,“哼,等我再练练嘴皮子,下次把你嘴吵歪。”
许多多无厘头发泄了这么一通,什么心思也没了,直接躺回床上睡觉,她要给自己充满电,明天将有一场大战!
其实说是大战也不准确,无非就是跟玉礼聊聊天,做做思想工作罢了,可她刚一大早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玉礼屋里时,却发现他正脸色苍白卧床不起。
“我勒个乖乖,这是咋回事儿啊?”许多多见他这副惨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面色焦急地询问玉礼的情况。
玉礼从许多多进门就紧紧盯着她的脸,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玉礼眨眨眼,苍白的面色很是无辜,他张开嘴巴,轻轻咳嗽一声:“主家,咳咳……奴好像病了。”
“我听出来了,瞧这声音虚弱的,不过你怎么会忽然病倒了呀?”许多多有些不理解,这大热的天,又没玩儿水又没受风的,还真有得风寒的?
玉礼眼中含泪,平时艳丽的红唇一片惨白,“大概是昨天受了惊吓,昨夜奴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到一个吃人的老虎,追着要把奴杀死,奴大抵是害怕极了,这才一觉起来病倒了。”
“唉。”许多多最近叹气的频率越发高了,古人确实会有惊吓过度导致生病的情况,现在医疗条件又不发达,遇到这种事儿除了让病人静养或者认栽之外,别无他法。
这样想着,许多多给玉礼掖了掖被子,又转身倒了杯白水递给他,玉礼半坐起身,接过水杯小口喝了起来。
许多多拍了拍他的肩膀,“需不需要我给你叫大夫?”
玉礼摇头,“不敢劳烦主家,奴自己休息就好。”
许多多点头,“那你这几天先休息着,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如果需要请大夫,我去给你请,不用怕。”
玉礼眨眨眼,他手指小心翼翼地攥住许多多的衣角,神色天真地问道:“主家为何说的最多的,便是不用怕三个字?”
许多多闻言一愣,“没有吧?”
玉礼轻轻挪身,头靠在许多多身上,动作轻柔,“主家对奴重复最多的话就是不用怕,奴都记着呢。”
许多多低下头,看了一眼眉眼骄傲的玉礼,忍不住又拍了拍他的头,笑道:“那大概是我想保护你吧,你放心好了,这几天就安心休息。”
“你要走吗?”玉礼听到这话,不安窜上了他绮丽的眉梢,“我想你陪着我。”
少年的眼睛红红的,嘴唇微嘟,似撒娇又似埋怨,他语气逐渐染上委屈,“我昨晚好害怕,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我想你陪着我睡觉。”
“陪你睡觉不行吧?”许多多吓的一个箭步退出十米远,差点飞到房门口。
“扑哧!”玉礼娇笑一声,神色揶揄道:“主家在想什么,奴是想让您坐在旁边,等奴睡着了您再走,这样我能安心。”
我能安心,不是作为奴与主家的玉礼和许多多,而是作为玉礼与许多多,没有任何其他的前缀,这样我们能离得近一些,我才能感受到更多的温暖。
玉礼思及此,眼神暗了暗,他低下头又开始装可怜,“主家是嫌弃奴了吗?奴知道唔……”
“行了别说了。”许多多一把捂住玉礼的嘴,一脸的生无可恋,好家伙,她这是被玉礼抓住了命门啊,每次一有人装可怜,她就控制不住的心软。
“你睡吧,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急事处理,毕竟是自己决定留下玉礼的,这鲜活的生命要是在她手里出了什么事,估计许多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玉礼眼睛亮了亮,他重重点头,笑了起来。
“快躺下吧。”许多多瞧他这副样子,想要谈心的话到底是一句都没能问出口。
玉礼乖乖躺下,他手指还是不安地捉住许多多的手腕,“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许多多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像是哄孩子一样温柔,“会的,睡吧。”
玉礼听话地闭上眼睛,他的手指依旧没有松开,许多多也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她独自坐在床边出神,房间又重新陷入了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许多多的手腕开始发麻,她瞧了一眼床上的人,呼吸平稳,神色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