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來,我疏于管教,让邹峰做事失去分寸,”邹茂说到这里,冲着孟阳龙深深鞠了一躬:“我给您赔不是了,”
“小孟啊……”老首长费力的抬起手來,轻轻拍了拍孟阳龙的肩膀:“我们都是当爷爷的人了,晚辈们什么样,有的时候真的管不了,可他们惹了麻烦,我们又不能不负责,你说是不是,”
老首长说话,孟阳龙实在不能不给面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好吧……”
邹茂听到这话,冲着孟阳龙深深鞠了一躬:“谢谢,”
“我可以放过邹峰,不过……”孟阳龙冷冷一笑:“以他的性子,惹麻烦的时候还在后面,他跟我的个人恩怨,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这种人一旦进入更高层,带來的危害将会非常大,”
“实话实说……”长叹了一口气,邹茂有点无奈的道:“邹峰小时候,我就想培养他将來接班,可他就是对仕途有兴趣,看书也是看些历史和官场,都是我,太娇惯他了,也就让他走了这条路,现在看來我的娇惯反而害了他……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副市长是他仕途的终点,”
孟阳龙冷冷一笑:“记住你今天的话,”
“我当然记得,”邹茂毫不犹豫的道:“别要说更高层,要是邹峰能从副职变成正职,是杀是剐由你发配,”
“小孟啊……”老首长又抬起手來:“邹峰这事情就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很有情绪,我会让邹茂拿上一份心意的,”
听到这话,邹茂急忙把手伸到怀里,看起來已经给孟阳龙准备了什么,
“这就不用了,”孟阳龙急忙摆摆手:“我只是公事公办,老首长你的面子我一定要给,不过其他牵扯还是不要有了,”
孟阳龙拒不接受,邹茂有点尴尬:“看起來,孟老不太愿意与我们有什么瓜葛……”
“沒错,”孟阳龙正色道:“今天是咱俩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我们既不是朋友也沒有其他关系,当然,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别忘了,”
邹茂难堪的笑了笑:“好吧,”
孟阳龙又宽慰了老首长几句,随后回了自己的住处,也就在这个时候,才接到严月蓉的电话,
严月蓉的声音非常急促:“孟老您去哪了……”
孟阳龙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发,张嘴就是一句:“我去干什么需要向你交代吗,”
“不是……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严月蓉赶忙道:“我是有重要工作向您汇报,”
孟阳龙很简短的吐出一个字:“说,”
“我已经把邹峰逮捕了,有充分证据表明,他涉嫌严重违法犯罪……”严月蓉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接着又道:“所以我需要向您请示,接下來该怎么办,”
“怎么办,”孟阳龙冷冷一笑:“放人,”
“什么,”严月蓉怀疑自己听错了:“孟老你是要……”
“我说放人,沒听清吗,”重重哼了一声,孟阳龙又道:“一切就当沒发生过,”
“可是……这次问題确实非常严重,”
“我问你,那份证据,你有沒有公开,”
“这个……倒暂时沒有,”严月蓉咽了口唾沫:“我需要请示过您才能决定,”
“沒公开就好,”叹了一口气,孟阳龙缓和了语气:“因为沒公开,事情还能转圜,你要是公开了,再想给邹峰脱罪就难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总之,我有我的原因,你不要问太多,”孟阳龙不耐烦地摆摆手:“小严,你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子上,也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说的太明白吧,”
“这……”严月蓉当然明白,孟阳龙肯定是受到了压力,只是不明白压力來自何方:“可是我已经说过有证据了……”
“那就澄清一下,证据是假的,是伪造的,其实与邹峰无关,”孟阳龙说着,又哼了一声:“反正还沒人看到,这证据怎么解释都行,对那些已经看到的人,让他们闭嘴就是了,”
“好吧……”顿了顿,严月蓉很小心地问:“放了就行了,”
“涛声依旧,”孟阳龙斩钉截铁的道:“我重复一遍,,一切就当沒发生过,”
“知道了……”既然孟阳龙已经这样决定,严月蓉无法再坚持什么,无关痛痒说了点其他事情,道了声:“再见”,
孟阳龙挂上了电话,抓起手边的烟灰缸,用力摔在地上,
苍浩和严月蓉都猜对了,孟阳龙从盛世荷园死里逃生之后,沒有立即法办邹峰就是因为受到压力,
这些压力來自不同方面,经常改头换面以各种方式出现,而今天老首长施加的压力是最强大的,孟阳龙不能不妥协,
老首长的意思倒是很明白,也沒提过分要求,只是留邹峰一命,
换句话说,给邹峰撤职或者判个有期徒刑都可以,这是老首长顾忌到孟阳龙的情绪才这么说,
然而,邹茂之后说的那几句话,含义比老首长更进一步,不仅要确保邹峰的安全,还要求保住邹峰眼下的位子,
可以说邹茂为人太过精明,他刚去求老首长的时候,也只是说饶了邹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