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看着两人潜心研究起了极白之灵,泪水忽而模糊了视线。
若没有那场浩劫,眼前的两人也能如现在这般吧!
“找到了,这儿!”孟小鱼兴奋得大叫,“扎进眼睛里了。”
虞堇堇眨眨眼,用小指的长指甲将金毛抡出来,往上一拉,一张薄薄的纸片缓缓膨胀起来,像是有人在往里吹气,它的身体在一点点长成。不一会,那肉嘟嘟的感觉便回来了。
六只手臂动了动,极白之灵睁开它迷离的大眼,嘶声哭起来。
“我好歹是几万年的灵物,以前他们都变着法地讨好我,你们怎能如此对我?”
虞堇堇皱皱眉:“好啦!都老大不小了,还哭,也不嫌丢人?”
极白之灵揉揉眼睛,哭声立时终止,气呼呼地抛出一句:“要你管?”
虞堇堇眸子一动,笑嘻嘻地道:“帮我探个记忆呗!”
极白之灵挠挠头:“我是谁?我在哪儿?”
虞堇堇一把将它收回掌心,邪魅一笑:“在我手里!”
“你威胁我?我岂会怕你?”
因为这句话,蹲在榻上的孟小鱼暗暗握起了拳头。芍药一眼瞥见,大为震惊却又觉合理。
虞堇堇捂着心口,满眼失落:“哎,本想着取血来孝敬孝敬某位老人家,不料人家说我不怀好意。哎,我这心里......”
“成交!”极白之灵从她手里拔出一只手臂,“啪”一声拍在她的大拇指上。
虞堇堇遂心一笑:“那现在就开始吧!”
说完,她卸下乾坤袋,只见灵光一闪,榻上便多了个女子。孟小鱼见状,吓得一蹿而起,慌乱地跳下了榻。
“师父,这这......这又是哪位师叔啊?”
“什么师叔?”虞堇堇白他一眼,“叫她孙禾起!”
“哦!”孟小鱼直眼看着她手里的乾坤袋,小小袋子,装的东西却不少,待会不会又跑出来一个人吧?
等鉴灵镜从乾坤袋里落下来,极白之灵迅速跳上去,满眼期待地望着虞堇堇。虞堇堇伸出右手,正欲破口时,芍药拦下她:“我记得它是以光为食,何时改饮血了?”
虞堇堇叹气,耐心解释:“以前确实以光为食,但那是在他未被收入鉴灵镜之前。入镜后,若要让它探物之本源,就需要血来作引子,开启鉴灵镜。极白之灵是随遇而变的灵物,年深日久,探的次数多了,他的食物便从光变成了血。以前,它吃光吐光。如今,它喝血吐光。”
“好喝!”
极白之灵突然发声,让虞堇堇当时一愣。
她还没放血呢,那里就好喝了?
待放眼瞧去时,只见一只细长的手臂打横在鉴灵镜之上,从手腕上冒出的绯红鲜血一滴不落地全进了那饥渴的小东西嘴里。
她诧异地侧目望去,正好与孟小鱼的视线撞个满怀。
“师父,我的血也行吧?”孟小鱼满心期待。
虞堇堇没有答话,而是呆呆地望着他,目光殷殷。
未得她允许,擅自行事。孟小鱼想着她可能是生气了,遂赶忙解释:“师父,你手上的口子,不说先前,光我亲眼见你伤过的就有好几道。如今又添了一处牙齿印,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放血了。我作为你的徒弟,也是时候排上用场了。我皮糙肉厚,放点血没关系的!”
虞堇堇缓过神来,刚刚,她脑中如触电一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自己徒弟如此真诚又来事,她欣慰地眨几下眼睛,提起嗓子:“做得很好,但下次不许了。”
皮肤白嫩得胜过女子,哪里就糙了?
极白之灵丝毫没有收敛的样子,虞堇堇剜它一眼,从裙上撕下一块布,娴熟地绕在孟小鱼手腕上,边系边道:“我听说有一种鬼,惯以人血为食。为了不被道士发现,他不是揪着一人吸血,而是择多人吸,如此也不至于让人血枯而亡,闹出人命。不过有一日,他贪劲儿上头,一不小心竟将人送地底下去了。道士知道后,布下天罗地网将这鬼抓住,朝他身体打入九九八十一根销魂钉,挂在毒日头底下暴晒七七四十九日,又在寒冰池中冻上......”
“够了!”极白之灵从镜子上爬起来,不料一个趔趄险些又一头栽下去。它打直身板后平静地说:“我是灵物,那吸血鬼怎可与我相提并论?”
它装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可在场亲眼目睹的人却办不到,屋子里立时响起一阵隐忍而克制的笑声。
极白之灵自觉丢脸,便一头扎进镜子里去了。
刹那间,白光迸出鉴灵镜,虞堇堇迅速将其往孙禾起额上一扫,拉着芍药和孟小鱼一起入了镜中世界。
三人身处一片刺白的空间之中,抬手捂眼的动作整齐划一。
孟小鱼还是忍不住瞄了眼四周,捂着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腕,感叹道:“师父,这里和未书幻境很像诶。”
虞堇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