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酒楼。
醒来的贺止行与孙禾起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被荤九给绑起来了。
“荤九,你个该死的叛主玩意儿,到底是哪头的?她一来你就倒戈相向。还记得自己在大街上跟狗抢东西的那些日子吗?要不是我你早就饿死了。再不放开我,等我出去了,定要扒了你的皮......咳.......咳咳......”
屋里斥骂声不断,站门口的荤九抖如筛糠,他哭丧着一张脸,为难道:“郎君您今日就算是骂死我,我也不能放您出去。少夫人说得对,您身体尚未痊愈,贸然去找时娘子的话,出事了可怎么好?”
“呸,什么少夫人?你胆敢再叫一句,把你嘴给撕了,咳咳......”
荤九立马捂住自己嘴巴,颤巍巍道:“孙......孙家娘子。”
话音刚落,孙禾起和喜儿从对面走过来。见孙禾起面色不好,荤九慌忙行了个礼,捂紧嘴巴不肯放手,深怕被追究称呼一事。
孙禾起是没计较,但喜儿却是个暴脾气,她揪起荤九的耳朵:“死荤九,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们娘子是你们贺家明媒正娶过来的,是少夫人。”
喜儿力气贼大,荤九疼得嗷嗷叫,但不敢还手。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孙禾起进屋并关了门。喜儿只得一边揪着荤九的耳朵一边往回走。
“荤九,快给我解开......”贺止行声嘶力竭地吼着,身体匍匐在地,全身上下被绳子缠得死死的,其状像极一只大蚕蛹。
“你就这么想去见她?”孙禾起在他跟前缓缓蹲下。
贺止行听见动静,抬眸一瞧,顿时血气上涌:“对,我日日想、夜夜想,每时每刻都在想她。孙娘子,这个回答,你可满意呐?”
孙禾起咬着嘴唇:“你要认清现实,我才是你的妻子。”
贺止行翻身仰躺,差点笑岔了气,咳了一阵对着她的眼睛,道:“我尚未与你拜堂,做不得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对拜高堂,如何就做不得数?”孙禾起反驳。
“孙禾起,”贺止行轻蔑一笑,“我之前与你说开过的,我已有心仪之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若嫁给我是不会幸福的。”
他顺顺气:“为什么?我就想不明白了,我一游手好闲、玩物丧志、寻花问柳的大烂人,这样都没有让你感到一丝丝的害怕吗?什么脑子,不赶紧跑竟还敢嫁入贺家?”
孙禾起瘫坐在地上,水灵灵的眸子强忍着泪水:“我知道,那都是你的伪装,不是真实的你!”
“我......”
贺止行见她哭了,含在嘴里的狠话也生生咽了回去,他并不想对女孩儿说这些重话。但他想不通,她爹是吏部侍郎,依她的家室完全可以嫁入高门朱户,何须屈居于商贾之家?
他阖目静思,许久才道:“我们和离吧!”
“就说我死性不改、德行败坏,把所有......都推给我。”贺止行艰难地仰起头,“如此可行?”
孙禾起心尖一颤,眼睛也随之发酸。
“嗯?”贺止行试图看她如何反应,却被一只急速挥来的手打得晕头转向。他眼前一黑,不停晃动脑袋让自己清醒。
“为什么?我们自小相识,而她你才见过几面?竟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贺止行的脸很快便红了,他躺回地上,一阵哂笑,有气无力地自嘲起来:“为什么?我可能是得了一种病吧!从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像着魔一般,将成亲、生子、往后余生都想好了。一眼便是一辈子!”
“一辈子?那我算什么?”
“你仍是你自己!”
孙禾起泪如滚珠,她看着地上分外平静的人,哽咽道:“可止行与禾起本来就是一对啊!”
贺止行闭上眼睛:“这样,你会开心吗?”
孙禾起凝噎不语,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那一眼会在她的陪伴中慢慢消失,他得爱也会慢慢转移。而此时,原来所有的自信竟变得如此可笑,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良久,她擦干眼泪,抽出袖中匕首,一刀斩断贺止行身上的绳子。
“你......”贺止行诧异地看着她。
“你走吧!”
绳子松开,贺止行试探性地动一动脚,竟真的恢复自由身了。
他慢慢爬起来,看着泪光莹莹的孙禾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踟蹰须臾,他身体微微前倾,对她揖礼:“对不起!”
随后,他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孙禾起回眸,望着那介渐渐远去的蓝衣背影,心脏似被一只野狼啃噬着,让她深陷痛苦之中。
怎么这一世就变心了呢?
——
城郊的一处小屋,阳光明媚,晒得人暖意洋洋。
虞堇堇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