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所以他的尸体并未完全腐烂,后来天光神水助他重塑了肉身,这才有了灵。”
天光神水在戒备森严的天尊宫里,滴水难求,芍药如何会有?
虞堇堇记得芍药说过,她想在紫藤姐姐墓前种一株仙草,便从青鸟那儿带了一株仙草去天蝉山,途中遇到魔族,不久灵生便出现救了她。
若是这样,芍药怕是不知,天光神水的事恐怕得问青鸟。但她来不及问青鸟,眼下着急的是灵生,她之前看过灵生,意识在消退,全靠一口气吊着,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若真是孟小鱼说的借尸还魂就好了,那样他和芍药就还有希望。
但是,他只是一个地灵!
“那怎样才能救他?”孟小鱼问。
“宿主人的遗志达成,他早该消散在天地间了。能留着一口气,全是他最后残留的一点意识所致。一个地灵,能有自己独立的意识,我还是第一次见。”极白之灵坐在冰棺上,六只手臂托着大大的脑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一个人死了,灵魂尚可入冥界转世轮回。但灵不一样,灵死则灭,从哪来回哪去,而宿主人的尸身也将石化,在大地上永远沉寂。”
“你还是没说怎么救他?”柳承意道。
“灵是救不了的!”虞堇堇眼眸深邃,里面似有一潭死水,“地灵求生全凭自己,若能在完成遗志期间,生出独立于宿主人的意识,并让人记住他,完成遗志后他的寿命便能延长。灵生就属于这种情况,五百年前他能活过来,是因为尚未完成宿主人遗志。而今遗志早已达成,他之所以还有一口气在,是这天底下还有一个人记得他!”
“对对......”屈福颤抖的双手搭上冰棺,激动得眼泪掉下来,“我跟了他几百年,我也一直叫他将军......无数次征战,他用的也是将军的名姓,百姓们也只知道红衣将军叫濮阳笙。只有芍药......只有芍药叫他灵生,只有芍药记得他叫灵生啊!”
看着他哭,孟小鱼的眼睛也红了一圈,他转视虞堇堇:“师父,那灵生怎么办?”
虞堇堇惴惴立着,看着所有人道:“此事不能告诉芍药,一切等过了明日再说!”
说完便转身,匆匆走了。
极白之灵侧头看了一眼棺内的人,叹了口气后钻回了鉴灵镜。随着最后一抹白光被鉴灵镜收入,洞内顿时便暗了下来。孟小鱼手足无措地抱起镜子,也跟着虞堇堇走了。
屈福直起腰身,抬眼看柳承意:“若我没有告诉他濮阳将军的身世,他会不会就能活得更久一些?”
“天地有法则,万物皆有序。他既生,便有他的使命,你阻止不了!”柳承意说完,执剑离去。
屈福再看了一眼棺内,也便慢慢出了寒冰洞。
四人都走了,藏在暗处的芍药这才缓步走出来。他们刚刚太过专注,并未注意到她,但方才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她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挺过来的,只觉得心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很痛。洞内寒冰刺骨,却也不及她此刻心痛之万一。
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在她走向他时决堤,冲刷着她冰冷的面颊。泪水模糊了视线,恰是在暗沉沉的空间里,她仿佛看见了最后一抹阳光与星月相印的光影。
那是她和灵生相遇的傍晚,他沉着一张脸,心事重重却道不出个一二来。她笑了笑,说可以帮他寻找身世,也算还了他的恩情。最后,他也笑了,学着她的样子笑的。
临上中心的台阶时,芍药脚下打滑,瘦弱的身躯“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为什么?”她突然破声大喊,用苍白的手捶着胸口。
“为什么要跳忘川?为什么把灵生说成濮阳笙?为什么……咳咳……”
她一下一下捶打着,情急之中,胸口一下翻涌,刹时便吐出一口血来。
鲜血落在碎裂的冰面上,如花绽放,红如盛火。
是惩罚吧!
罚她的每世轮回都能遇见她以为的灵生,却爱而不得?
罚她在这个时候遇见屈福?
罚她和灵生错过五百年,再遇即是诀别!
她抬起下巴,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冰棺,喊了声“灵生”。
寒意已经入侵肺腑,她努力控制着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慢慢爬上冰棺。
棺内的人正安静的睡着,脸上没有血色,一点也不像个真人。
不过,还是如最初见他的那般,微蹙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朝他笑了笑,失禁的眼泪一滴一滴打在他的脸上。
她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玉:“灵生,还记得这个吗?是我们逛花灯节时买的。上面的四个大字‘红衣将军’,是你亲手刻的。下面的两个小字‘灵生’是我起的,也是我刻的。不过我没你刻的好,我让你教我练字,后来我也能赶上你了。”
“这块白玉,在你出事后就丢了。你说巧不巧,它竟被这一世的我给捡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