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不好再说什么,她那位“父亲”对于赶紧甩开自己身上的责任去云游四海有着很深的执念。他发现自己跑了估计又是马上找回去,她不太想给离夜添麻烦便告辞而去。
她面上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歉意,但她悄悄的把事告诉了离夜的姐姐,她对只有自己发觉的那个书生的身份有些无力。
刚才若不是寂岭给她的认可雷就打下来了,但是她的父亲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在这里了。刚才的冲动让她不能久留,但就是留下也无法改变什么,她如果干涉这事,寂岭也会遭罪。
棂在想,如果自己不是被寂岭选中就好了,但是她很快否定了自己可笑的想法——若是如此,她连与离夜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她准备直接用阵法传送回去时,忽然听到有人说最近有狐妖作恶。她停下了传送,青丘的狐妖不可能为下界的一点点人类精气而去干这种事,他们还有着很久以前在仙界的傲气,作恶的多是那些自己修炼的野狐。但是离夜在这里,她不管那些她带来的侍卫也不可能不管的,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传出去了他们的名坏了就是大事了。
这事不太对劲。仙尊渡劫这种事虽说不小,但是没有[旨]的情况下不可能有那么多天劫的,她自己就是接管一方圣地的守护者,不可能不知道有哪个[旨]与离夜有关系。
她见过所有的[旨],发生过的、正在发生的、已经发生过的。没有哪一个是与离夜有关的。
她迅速回到那客栈,但是离夜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甚至连那些侍卫都不在了,棂在这里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像是他们从未来过这里。
棂忽然想起她刚才忽略的那书生奇怪的眼神,那不应该是他现在应该有的眼神。
她转身想要离开这里去寻找离夜时,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穿着胧月宗的外袍,青丝被打理的很好,但这些都让那张看上去冷冰冰的脸更加不近人情。
“你身上有胤白大人的气息,但请不用妨碍我。”
凌羽嫣看着那个与姬棂长的一般无二的人,她与姬棂是不同的,凌羽嫣在姬棂身上感受不到牵挂,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
如果说姬棂眼里只有自己,其他的事情与其无关,那么这个人眼中有寂岭,有离夜,反倒没什么自己。
她可以接受自己那些莫名其妙责任,可以接受父亲只会想要离开,她只是那人一个工具的事实,但如果是姬棂那是不可能的,那孩子眼中这些与自己是无关的。
凌羽嫣还记得姬棂在宗门没有朋友,被她的师尊沈瑶知道了她也只是说那些人是与她无关的。沈瑶听不得这些话,尤其是那件事过后,姬棂看她的眼神也淡漠了。在姬棂一次一次寻回高阶灵草像是要报答她的恩情然后离开后,沈瑶问了姬棂在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情。
姬棂怎么回答的呢?凌羽嫣仔细回想着那天随着沈暝痕意外听到的争吵。
其实也算不上争吵,那只能说是沈瑶单方面幼稚的胡闹。
毕竟从始至终姬棂只说了一句话。
有什么关系呢?
那天起沈瑶没有让姬棂出过宗门,请人把那些争吵与不愉快的记忆删掉了,仿佛这样姬棂便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这次若不是凌羽嫣的师尊季重光帮忙,姬棂是出不来的。姬棂从来没有接过委托,更不知道她凌羽嫣的委托不是与沈暝痕一起便是独行,不会接别人已经接下的委托。
这一切都是凌羽嫣的师尊为了让他的道侣醒来而让离夜心甘情愿过去的筹码。
“这里,只是溯蛹编织的一场梦而已。”凌羽嫣轻轻的说。
棂明白了那些感受是为何了。
“你告诉我,是不想我想起后面的事情?”
凌羽嫣摇了摇头。
“您在外面已经捏碎了梦蝶,那些记忆已经想来了,至于这些记忆,其实只要您想,随时都可以想起。我只是觉得他们在这里您后面的记忆可能不会按以前那样进行。”
“离夜和那个仙尊在我的梦里啊……”棂的眼神暗了暗,不知在想什么。“那么你呢?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家少主想知道他姐姐的事情,就是您后面[旨]的目标。”
“你家少主也在这里吧,你支开他不会只是想和我说这些的。”棂很肯定的说,她看着那位神色冰冷的女孩,她冷漠的气息与那位在雪山上的神鹰胤白很像,但是这些只是伪装。她在刻意模仿着胤白,或许只是为了提现她们之间不一般的关系?棂如是想着。
“嗯……我确实有些东西想知道,但不是非您不可。我来这里确实是为了少主,他也是知道的,只是那二位有些不好交代,他不想让我去处理那些事情。”
棂忽然笑了。
“不是你们带他们来的吗?”
“本来只不过是师尊顺手像送个人情罢了,在打听一下那位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看来不太行。他们这样改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