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霄看着离夜像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不解决这个麻烦。
“因为之前我确实在愧疚啊,我觉得他的不幸有我的一份,他的存在也确实可怜。况且不是自愿强行超度他会破坏那颗树的。”她的语气带着无辜,好像对于那质问有些委屈。
“不是,不止。”
“那你觉得是什么呢?”
“你……”应当是不忍心。
还没等他说出来离夜便笑了。
“噗,你不会以为我把他当成小书生了吧?放心吧我分的很清楚,你也好,他也罢,你们都和小书生不一样。”
她看着夜凌霄,夜凌霄也在看她,二人像是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一样,看着对方的眼神像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没有仙尊您这样的实力,若不是它真心想要超度,光凭我的力量,会损坏那棵古树的,那样的话那个村子所有的人都会扯进我们的因果。您也知道的,我们这缘再加因果那我们的劫难就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了。”说这些话的时候,离夜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她很真诚,夜凌霄感受到了,他没有再说下去,眨眼间化为云雾散去。
离夜沉默了许久,她的狐火在周身环绕着,很温暖。
胤白早已离去,凌羽嫣与沈暝痕二人在旁边等待,他们得给这次任务一个结果。
像是想到了什么,离夜看向凌羽嫣。
“你有看缘线的东西吧,拿过来。”
……
凌羽嫣没有动,离夜也不急,那双狐狸眼直勾勾看着凌羽嫣,好像在问你当时不是说要帮我吗?
半晌,凌羽嫣似妥协,她走到离夜面前,将一样东西递给了她。
离夜轻轻摊开手掌——是一朵小白花。
“……倒是回来了,真是麻烦。”她如此评价到。
他们之间的缘是劫难,是他大道路上的阻碍,此法不通,往后他以及他背后的人定会找机会除掉她这个碍事的存在。
离夜觉得无趣,这样两个陌生人之间的纠缠也算劫,倒是天道弄错了罢。
她一直坐着,直到晨光熹微,姬棂醒了过来。
“你要走吗?”
“嗯,我在那里还有点事等处理完就回来。”
离夜听出来了这是在梦中她说的话。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离夜不能阻止她离开,她的力量还在别处。
“现在告别还是太早了。”沈暝痕打断二人。“师尊请了一位贵客来。”
姬棂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扯了扯嘴角。
“他的面子真大。”
离夜也感受到了,她不再受寂岭与限制了。
“温沐的事情并不是非我不可,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的声音很轻,但这里的寂静还是让她的话清晰的传到其它人耳中。
在场没有人解答她的问题。
也许只有季崇光本人才能回答她的问题。
但是她还是想去的,所以她没有回应她姐姐的联系,她知道她的姐姐与棂都想要让她老老实实呆在青丘,她也知道过去没有什么好事。
只是已经很久了,棂已经离开很久了,她不知道棂还会遇到什么事,也不想再等了。
几百年了,她的姐姐为了复仇将她放到上任守护者的身边,那位守护者只想着让姬棂快点接他的班,好早日摆脱寂岭的束缚。
只有棂一直在她的身边。
离夜也想过假若重来她便是会一直待在这里,外面的烟火气终究是转瞬即逝的,她的命太长了,长到那些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遗憾。
况且,她是妖,妖又如何融入人间呢?
“沈瑶呢?”
离夜的思绪被姬棂打断,她听到那个名字有些皱眉,但也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她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回去了,家中有事告急。”沈暝痕道。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姬棂没有追问下去,他们与离夜一起踏上了回胧月宗的道路。
胧月宗。
那是建立在群山中的宗门,而那群山环绕着一个湖,湖在夜晚映着月亮会发出奇异的光彩,就像是真的月亮一般,故而第一任宗主将其命名为胧月宗。
而现在那高大的主峰上,有一人正静静等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他的殿内像是刚刚发生了争执,上下有打斗的痕迹,他并没有在意。
他只是将一人的身体轻轻地放在殿前的阵法上,他的面上尽是痴情的模样。
他的手慢慢抚过那张清纯秀丽的脸,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最后,他轻轻地吻过那女子的额头。
那女子的妆容被打理的很好,美中不足的是她像是永远醒不过来了一般,就那么沉沉地睡着。
她的头发散开,被那人用一把木梳梳过,又那发簪盘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