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下的众人并没有继续玩抽签酒令,因为在座气氛已经热络起来,甚至还有胆大的男女已经开始探讨何时再约之事了,皇后见状起身如厕,众人各自闲谈,宴席氛围十分热烈,红姨走到黎苏身边,跟黎苏耳语几句,黎苏便起身随红姨一起过去了。
很多人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其实方才的酒令下来,很多人便大体明白了过来,这些都是皇后特意安排的。黎苏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而此前黎家拒绝了几乎上邑所有王公大臣家的求亲,双方用意都非常明显了。
从朝中局势来看,若皇后和敦临能拉拢黎家,对太子这一支而言无疑于完胜,毕竟,黎敬德必然会倒向敦临,说不定孚嘉从此之后也会倒向敦临,从此朝中再无争端。故而敦临与黎苏,完全是天作之合。
正在同轻寒说话的敦临和疏图也被宫人叫了起来,说是皇后让他们去暖阁中说话,二人便在宫人带领下进了暖阁,皇后坐在上首,红姨随侍两旁,而下首坐着的,一边是由颐和宋自牧,另一边正是黎苏。屋子中间放着一个偌大的暖炉,将房间烤得十分暖和。
疏图给众人行礼,皇后示意他在旁边坐了下来。疏图没有敢去看由颐,而由颐也没有看疏图。
皇后先问了疏图的身体,得知身体已经好了,便说道:“上次围猎你救了公主,陛下与本宫都十分感激,一直想着要当面感谢你,又怕影响你康复,便拖到今日了。”
疏图赶紧说道:“不过是皮外伤,陛下皇后,还有长公主,太子公主都送了无数药材补品过来,疏图诚惶诚恐,多谢陛下皇后,长公主,太子还有公主。”
宋自牧也起身行礼道:“自牧亦要谢谢疏图王子救下公主的大恩。”
疏图心中对宋自牧依旧充满了不满的情绪,但也坦然地回礼道:“公主是陛下和皇后的掌上明珠,疏图斗胆亦将公主视作至亲之人,希望日后宋公子能好好待公主,白头偕老。”
宋自牧点头道:“王子说的极是。”
一旁的敦临见状,便笑道:“长姐日后对夫婿亦要温柔一些,不能像对弟弟和疏图那般粗鲁。”
要是以往,由颐肯定要叫嚣撕了敦临的嘴,但今日,由颐只是看了看敦临,又看了看疏图,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皇后和嘉宁相视一笑,对敦临说道:“今日太子一开场就让黎苏喝足了三杯,太子该如何赔罪啊。”
敦临看了旁边的黎苏一眼,此刻的黎苏,不知是暖阁太热,还是因为激动而涨红了脸,其实这上邑都知她对敦临的心事,作为尊贵的永安侯心爱的女儿,如今黎苏离她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仅一步之遥了。
敦临便起身对黎苏行礼道:“方才是行酒令,迫不得已,还请海涵。”
黎苏赶紧起身回礼道:“太子说笑了,黎苏诚惶诚恐。”
“都是一家人,说话不必拘谨,”皇后看了看二人笑道,“你们年轻人坐着说说话,本宫去宴席上看看。”
敦临有些着急地朝外看了看,此刻宴席接近尾声,大家都陆续离开了,敦临惦记着轻寒,也想赶紧离开暖阁,便向疏图使了个眼色。
疏图起身借故离开,敦临便也跟着起身离开,皇后一把拉住敦临道:“太子急什么,好不容易黎苏过来,太子还不好好陪她说说话。”
敦临着急道:“儿臣还得跟老师辞行,她明日便走了。”
皇后一听,迟疑了一番,便放开手道:“那好吧,那太子先去跟老师辞行,一会记得回来。”
敦临着急出去,便忙不迭点了点头,匆匆行完礼便跑了出来,出来时,大殿里已经没有轻寒的身影了。疏图看了看四下,仲衍也已经走了。
“轻寒姑娘刚刚走了。”连翼指了指外面。
“你为何不拉住她?”
“太子是难为臣了,臣如何拉得住轻寒姑娘。”
敦临从大殿冲了出去,连翼抱起敦临的裘氅跟着赶了出去。疏图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行云的身影,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也赶紧跟了出去,外面已经下了很深的雪,连翼站在雪地里,一脸无奈道:“太子让我们别跟着他了。”
疏图问道:“轻寒明日便离开了吗,为何这般着急?”
连翼唔了一声道:“说是回北阳有要紧事,能有什么要紧事呢。”
“轻寒应该知道太子对她的心意了吧?”
“她一直就知道,但是知道了又如何,我跟她说至少要跟太子打个招呼,她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我从没看到如此干脆利落铁石心肠的姑娘。”
疏图又看了看远处,叹了一口气,这天下为何满是爱而不得之人,那些幸福的人,到底应该是怎样的模样。
疏图回过头,由颐和宋自牧正好也从大殿里出来,二人十分礼貌地告辞,便各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行云则在一旁久久地看着陪着由颐的乘风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过头来。
连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