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把这些书都带回去看。”疏图叹息道。
“这些书上不得台面,你没法带进昭明馆里,所以只能在我这里读了。日后你有空可以随时来闲簃读书,我同宽叔和前叔打个招呼,你自己进来就行。”仲衍头也不抬地说道。
疏图哑然失笑,原来仲衍也知道自己的书是禁书,却偏偏还收了这么多在家里。
疏图突然想到今日同仲衍过来是答应帮忙挑书的,便问道:“此番你要带些什么书?”
“不拘。”
这话是说任何书都行,但疏图听了心里反而没底了,看到在这个书架的最角落处还有一些,疏图抽出一本来看了看,不禁大惊,居然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房中之事,疏图飞快地合上书,塞回原位,然后飞快地看了一眼仲衍,还好,仲衍没有发现。
疏图脸上有些发烧,便赶紧走到旁边,心不在焉地翻了翻,又心不在焉地拿起一本《诗》,翻到《汉广》一篇,却见“不可休思”、“不可求思”几个字被画了几笔,旁边写着“郁□□舒,天机随触”“其言浅其情深”几个字,一看字迹就知道是仲衍批注的。
疏图心中一动,想起那时在坤德殿抽到的乔字签,没想到仲衍居然亦执念于此。看仲衍做的记号,显然他也对这二句深有感触,莫非他读到此处时,心中是在想他倾慕的那个人吗?
疏图虽然心中隐隐酸涩,但好在心中的思绪早已经整理好了,便也准备放回去,身后传来仲衍声音:“你在看什么?”
疏图一转身,却见仲衍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疏图身后。疏图不知为何,突然不想让仲衍知道自己看了他的秘密,鬼使神差地将书往身后一藏,笑道:“没看什么?”
仲衍笑道:“莫非是在偷看我的那些宝贝画册?”
疏图知仲衍说的画册是什么,脸色刷地就红了,结结巴巴道:“什么,什么画册?”
仲衍笑了起来,越发要看疏图手上的书,疏图一急,抱着书就想躲开,仲衍笑着一把拉住疏图非要看,疏图偏不让,两人扭在一处都咯咯笑起来。
门口传来宽叔的声音:“二公子可在楼上?”
两人闻声赶紧松开手,又都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二人下楼,宽叔已经等在楼下,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疏图,对仲衍说道:“茶水备下了,公子可以同王子去厅里说话了。”
仲衍点点头,对宽叔吩咐道:“书我整理了一些出来,这两日会派人取走。”
宽叔应下来,仲衍看看疏图,对宽叔说道:“日后疏图若有空来看书,你们如待我一般待他即可。”
宽叔也应允下来,三人一道去大厅,因为宽叔走得慢,仲衍亦放慢了脚步,一路上宽叔反复看了疏图几次,疏图有些奇怪,笑道:“宽叔为何这般看疏图?”
仲衍亦看向宽叔。
宽叔回答道:“王子见谅,方才老奴无意中听到王子与公子嬉笑声,一时还有些恍惚,以为是大公子同夫人回来了。”
宽叔说完,便说是自己想念大公子和夫人,一边说一边开始抹泪来,仲衍也就没有同他再多说什么了。
疏图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仲衍,仲衍却把脸别过去了。
几人坐在厅里说话,仲衍同两位老人说了在同昌的大家子人的生活,以及大嫂跟思勉和慎行的状况。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仲衍便起身,两位老人免不得又是各种不舍,到大门口时,仲衍看了看远处的褚府,便叮嘱两位老人道:“平日也将褚府的门面打扫打扫,如今虽是无人住了,但总归是大嫂的娘家,不要让人觉得褚府真是无人了。”
两位老人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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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昭明馆,便有人带了仲衍去自己的住处,疏图同行云回到图南居,行云说道:“我陪前叔和宽叔烧水,听他们跟我说了一些二公子的事,倒也是有趣。”
疏图看向行云,行云便说道:“说二公子天资聪颖,从小便智识过人,小时去宫中,陛下问话皆是对答如流,每每有惊人之语,陛下十分喜爱,经常会抱在膝上。后来太子公主出生后,一直令他带太子公主玩耍学习,可见恩宠之盛。”
疏图哦了一声。
“但因为年少时父母双亡,家庭变故,二公子比别的孩子来得早熟,少年持重,平日寡言,叶家下人没见他笑过。虽是大公子掌家,但下人们害怕的却是二公子。二公子性子淡薄,不喜结交旁人,除了太子公主,从未像同龄公子们那般结交一帮好友,自然也没有带朋友回家或是有朋友上门的,我们是头一个。”
听行云这么说,疏图便在脑海里想象着少年时的仲衍模样,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疼。
行云继续说道:“宽叔说看到二公子带你去了闲簃,二人便越发惊讶,说此前除了打扫,二公子从不许旁人进闲簃的,王子是头一个。凡此种种,王子同二公子怕是关系匪浅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