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元亨要留在上邑过年,而且陛下要元亨和若厉多留在上邑一些时日,嗅到风向的朝臣们便都赶到豫王府,昔日冷清的豫王府也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在仙霞宫百无聊赖地过完年,一日行云急急匆匆地来找疏图,疏图来到宫门,行云一把冲上来道:“快同我回一趟朱玉轩。”
疏图心下觉得有些疑惑,行云今日这么着急过来,肯定是有大事,也顾不上多问,赶紧去找落霞和延宗告假,但偏偏落霞和延宗去了执明殿,一时半会也出不来。疏图也顾不上了,便拿了符籍说是奉仙妃之命出宫来了,门人自然也不敢阻拦。
“到底发生何事了?”疏图问行云道。
“我在枯井中找到一具尸体。”行云说道,“但我不敢确认。”
疏图心中一沉,尽管行云没有明说,但二人都心知肚明,行云所说的,是蔚广叔父。
疏图没有再说话,两人一路狂奔回到朱玉轩院子中的枯井,行云举起火把先沿着梯子下去了,疏图也赶紧跟了下去。在干涸的井底,一具尸体身上的衣裳早已腐朽殆尽,只剩下一具骸骨,但手上的戒指却还在。
疏图有些颤抖地拿过火把,仔细看了看那具骸骨的右手上的戒指,是一枚非常名贵的镶金宝石戒。
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是否是叔父,但疏图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在深井下孤独地躺了这么多年,今日才得以重见天日。
行云发现蔚广的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行云走上前,轻轻掰开蔚广的手骨,掌骨上赫然是几颗红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行云好奇地看了看,但没敢马上动手去取。
疏图也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像是丹药。”
行云撕下一块布条,将那几颗丹药小心翼翼包了起来。
“你去通知长公主和承欢,让她们赶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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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把骸骨被搬了上来,然后去嘉宁侯府了。疏图端来水,把尸骨清洗干净后,这才发现,骨头上隐隐透出黑色来。这似乎是中毒的表现。
“生前莫非中毒了?”疏图疑惑地看了看一旁的那几颗丹药,想起叔父留下的炼丹册子,这些丹药莫非是叔父炼制的仙丹吗?叔父中毒的原因,是服食了自己的仙丹吗?
疏图越发觉得这具骸骨,便是叔父,但现在除了这枚戒指,再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了。
但叔父怎么会在井里,之前徐达提到的疑似王新杀了叔父一事,又该如何解释?
正在疑惑间,嘉宁和承欢到了,看到眼前的一堆骸骨,嘉宁飞快地冲了过来,一时也不知该看哪里,该摸哪里,当目光落到手上的戒指后,浑身颤抖的嘉宁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承欢和玉姑在一旁扶着嘉宁,亦都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没错,这个戒指是长公主送给王子的订婚信物。”玉姑哽咽地说道。
疏图没有再打扰嘉宁,只是站在一旁陪她们默默流泪,二十多年的追寻,尽管所有人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依旧无法坦然接受。
玉姑和承欢扶嘉宁坐了下来,行云便说了他如何发现蔚广尸体的。因为开春,行云想将后院的地翻一翻,种些果菜,去河边打水有些远,便想看看井里为何没有水,下来后才发现了蔚广。
嘉宁缓缓地说道:“我早该想到的,这个水井上面,原本没有石头。”
众人都沉默下来。
“他是被人杀害的。”嘉宁继续说道。
疏图和行云点点头,疏图说道:“而且他身上的贵重物件还在,杀他的人并非一般为钱财的盗贼,而是其他目的。”
“我们要不要报官,让官府帮我们找到凶手?”承欢问道。
疏图看了嘉宁一眼,这也是疏图想问的问题。嘉宁看了一旁的骸骨一眼,有些哀伤地摇了摇头:“若能查出来,当年陛下的人早查出来了,也不至于成为悬案。而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更查不出来了。算了,不要再打扰他了,让他早些入土为安吧。”
众人都默默点了点头。
“但还有一事,”疏图说道,“叔父生前似乎已经中毒了,我有些怀疑他是因为吃了仙丹中毒的。在此前叔父留给长公主的信件中,是否还有提及仙丹或中毒一类的事情?这非常重要。”
嘉宁回忆了片刻道:“信中你叔父提到他一直钻研黄老仙丹之术,但也因此惹祸上身,匆忙间写就自己的仙丹之术,同时尽毁其所炼仙丹,是不希望被心术不正之人得到并利用。”
疏图和行云对视一眼,这短短几句,乍听之下似乎的确没有特别的意义。但细细琢磨之下,应是叔父被害与仙丹有关。叔父发现对方心术不正,并且想占有叔父的仙丹之术,叔父不给,由此惹祸上身。
这说明叔父至少是认识此人,知道此人做派并畏惧此人,所以叔父在很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