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桃!我是主子,不是小丫头,我知规矩懂体面,可有些时候也不需要规矩。”柳莹笑她瞎操心,笑得更为灿烂。
她知道乌桃关心她,生怕她性差踏错招人话柄,可旁人若是想害她,她无事也会有事,没说错话也会有人挑她得错处。
既是如此,她何必按规矩来,做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这宫里从不缺听话懂事的,反正听话和不听话都要被针对,她懒得做戏。
她不愿做雍容的牡丹,也不想做跋扈的芍药,她只做她自己,不求艳压群芳,只求问心无愧。
“您说的有道理,是奴婢狭隘。”乌桃垂头认错,她关心则乱,忘记自己和主子立场不同,从刚才主子没被处罚便可说明一切。
别说处罚,甚至责怪都没有,他们雅青阁可以扬眉吐气。
“我知道你关心我,现在四下无人,我把你和招财当成自己人,知道你们疼我敬我,将忠诚和体贴都交予我,我不会让你们输。”柳莹拍拍乌桃的手,示意她放宽心。
只要有她在,他们永远不会让人看不起,她不会让外人欺负他们。
乌桃哽咽,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
此时柳莹将未说完的话说完。
“其实你心里清楚,选人那会是苏姐姐要选你们我才招你们来雅青阁当值,但是我今天要说的还好是你们,多亏是你们,我没有后悔和犹豫过,你们很棒。”许是一下子说了过多的体几话,柳莹觉得肉麻,腿明显抬得快了些。
整个人走出好远,转头对乌桃说:“走吧!咱们回去。”
乌桃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高声应答道:“主子英明。”
本以为招财没听见,谁知在门外等着的招财听得清楚,他面上没什么反应,心底却觉着暖起来。
好似这寒冬也没那般难熬。
一行人回了雅青阁,柳莹有些头晕,准备睡前还不忘吩咐招财,晚膳后去孙德荣哪里探探口风,她必须要知道洛轻铭的心思。
招财应下,在榻边守着柳莹,直到她睡下才离开。
柳莹的身旁不缺人,云雀脚步轻,最后夜里看顾的活落在云雀身上。
乌桃和招财讲柳莹之前说的话,可招财已经听见,不好扫了乌桃的兴致,索性听她讲述和她聊着。
小广子正忙着给各宫各院送消息,毕竟娘娘中毒是大事,借由此事又收了不少银子。
此时洛轻铭已经到药庐门口,不过扁承德人在药池,他不想挪地方,干脆等着人回来。
扁承德听说洛轻铭来寻他,急匆匆的赶回来,见面就是行礼问安。
跪下便闻到熟悉的味道,他抬眼看去,目光落在皮衣上。
洛轻铭让扁承德起身,然后随着扁承德的目光看去。
“先生觉得这敞衣有问题?”他将皮毛展开给扁承德细看。
岂料扁承德并未看完全貌,当即拿出药丸给洛轻铭服下,然后自己服了小半颗。
他接过皮衣,眉毛拧成一股绳,紧接着拿出紫色的药粉洒在绣花上,等药粉融进绣花,拿出一条蜈蚣放在上面。
只见绣花散发着青烟,蜈蚣奋力挣扎最后迅速干瘪。
隐约能闻见腐烂的肉味。
洛轻铭虽然不精医书,但他能瞧出厉害,没等他问此毒可能源自何处,扁承德立刻跪下认罚。
“求陛下恕罪,此毒是出自我门。”扁承德跪在地上叩头,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生怕洛轻铭治他的罪。
就算不治他的罪,女儿还在人家手里,他只得先认罚。
“依你之见,此毒是何时下的?有几人会?”洛轻铭不关心是谁做的,只关心对他有没有价值。
换句话说,用毒之人效忠于谁。
“仅有亲传弟子会用。”扁承德仔细回忆,无非是萧易和崔儒生,还有些在死牢里当队长的几个徒弟。
洛轻铭略微失望,让他继续说。
“约莫着七日之内便会身亡,这方子是老臣研制,与寻常方子不同,用量须得精准,老臣不知是谁,可以肯定的是此药并非用来害人。”扁承德将功补过的说了一通。
其他药方它可以通过用药习惯推测是谁,这药可没法子,他也十分犯难。
“啧。”洛轻铭有些不悦,难道真让柳莹说中了?瞧扁承德说不上来,他给了最后的提示。
逍遥门。
扁承德恍然大悟,自己的徒弟不是在逍遥门吗?
“依老臣愚见,这绣花上的药是萧易所制,上面还有一处印记,怕是陈贵人的。”这次他胸有成竹的回话,声音多了份底气。
洛轻铭顺着扁承德手指的方向,脖颈处有不明显的淡黄色印记。
此时扁承德继续解释:“陈贵人的用药习惯是多加一味辛夷花粉,会留下这种印痕。”
说完又低垂着头,猜测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