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绿莹强装镇定,实际上双腿都在打颤。
现在的启文殿,比起摘月宫差不了多少,一样的森冷恐怖。
“有拦着圣家的胆子,没胆子来这儿?”小全子对绿莹的印象不好,起源于她的名字。
绿莹柳莹,一听就是摘月宫那位故意恶心人,他受了雅青阁不少恩,自然对摘月宫没有好脸色。
绿莹佯装不知,本想着糊弄过去,没想到小全子竟真的不给她活路。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儿你敢拦陛下,应该明白自己的下场。”小全子从腰间扯出一条麻绳,缠上绿莹的手腕将人带进启文殿内。
殿内的陈设让绿莹倒吸口冷气。
这哪里还是宫妃住过的寝殿,活脱脱是个小天牢,里面尽是刑具和刑台,像是专门等着她这种人进门。
“知道怕了?陛下宽仁,你若是能忍受三十鞭,就当你说的话是真的。”小全子放下麻绳,拿起长鞭挥了挥。
他的力气并不大,但随着动作鞭痕的残影清晰可见。
作响的沙沙声传入绿莹的耳中,她明白这顿打是免不了了。
“公公当真会帮我?”绿莹除了趴下任打没有其他法子。
小全子想试试鞭子趁不趁手,刚好有这个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
“你若捱得过自然如此。”话音落下时他的鞭子也跟着落下。
绿莹强忍着,生怕喊出声小全子不帮自家主子。
小全子打了三十二鞭才住手,他扶起绿莹,说是会尽快找人。
说是尽快,实际上要等洛轻铭心情好,毕竟他只是个太监能做得了谁的主?
绿莹虽然被小全子扶起,但她身上钻心的疼,根本站不起来,缓了好一会才勉强爬到门边。
推门便瞧见孙德荣站在门口,见绿莹露面,直接拿出个浅绿色瓷瓶交给她,吩咐她立刻喝下。
绿莹颤抖着手打开瓶塞,一股脑儿将药灌入口中。
入口清凉,倒是没有想象的那般苦涩,服过之后身子也没之前那么疼了。
“谢孙公公,奴婢能去瞧瞧娘娘吗?”绿莹知道孙德荣仁善,又帮了她,此前所有的疑虑都打消,竟求起孙德荣来了。
孙德荣根本就不是帮绿莹,他给绿莹的药也不是治伤的,而是毒药。
绿莹此时若是不死,以后只会更难受,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老奴担不起你这声谢,不过你要记得那儿早没什么娘娘了。”孙德荣说完带着小全子离开。
小全子开始并不懂,他跟在孙德荣身后,走了几步突然一切了然。
“师傅……”他开口向孙德荣求证却被人打断。
“确实比之前机灵,想活命就别多问。”孙德荣训斥的同时回头看了眼绿莹在的方向。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看绿莹吧!
他本来没想管,可他担心刚收的小徒弟办砸,这才巡视一番。
好在他来补救,不然笨徒弟免不了挨罚。
孙德荣带着小全子回去复命,洛轻铭听完没什么反应,只是说尽快将人送至白骨营。
于是孙德荣准备天未亮时再差人去。
此时绿莹无碍,赶紧去见应青芜。
“谁?”周围一片漆黑,应青芜耳朵比之前更灵,听见脚步声整个人警惕起来。
“主子莫慌,是奴婢。”绿莹说完,轻车熟路的拆掉上面的木板,从门缝儿挤进来。
应青芜听到绿莹的声音稍微安心了些,她拿开旁边的杂物让出位置让绿莹坐。
“这么晚你来这儿做什么?”她看到绿莹拿着蜡烛来,想着是晚上也觉得奇怪,平白无故的大晚上来看她?
“许是贪嘴多吃了饭撑得睡不着,来瞧瞧主子您。”绿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平静些,怕应青芜挂怀。
应青芜完全没多想,这会她身上难受,顾不得其他。
“奴婢听说明儿大赦,能传个御医来给主子瞧瞧,您别担心,您身上的皮疹会好起来的。”绿莹想尽法子编瞎话,希望应青芜能信。
主子本就好胜,要是知道自己求陛下给她看诊,心里肯定特别难受,她不想让应青芜难过。
应青芜看见她胳膊上的鞭痕,听完虽然心有疑虑,但面对绿莹也没深究,毕竟绿莹不会害她。
二人随意闲谈,聊着聊着绿莹突然咳嗽不止,应青芜想为她拍背顺气,看见自己手上尽是脓包,最后没有抬手,连杯水都没给她。
“主子不必挂怀,这是从娘胎里带的老毛病。”绿莹脸色骤变,尽管她极力隐藏,可依然能瞧出不自然。
她根本没有咳疾!而且她现在不能张口,得卖力咽下嘴里的鲜血,一股子腥苦的味道从舌尖到喉咙里,最后直冲脑门。
这时她才明白,为何孙德荣不受她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