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晟点点头:“你说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我可以回答你,是公务。我便是再无聊,也不至于对侯府后宅的一个姨娘有兴趣,你所说的话,我也可以保密,除了卷宗上,别的地方别的人不会知道。”
他这么说了,春雨自然得配合,毕竟这是公民义务嘛。于是她就把柳姨娘,也就是袁秀秀的来历和自己帮着牵线让她们母女相认的过程说了一遍,最后说:“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隐秘,只是怕侯府里有心人知道了拿这个作文章,毕竟柳姨娘还有身孕,有个闪失可不得了。”
陆晟对后宅的争斗戏码并不感兴趣,他来见春雨也是因为侯府这边一直有人盯着,他出京一段时间了,回来查看情报的时候发现春雨的名字出现在里面,这才特意询问的。此外,“我在江南查案子的时候,发现不少官员都和这些扬州瘦马的养家有关系,只是没有线索,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春雨直觉上是不想答应的,这可是和陆晟来自己这里白吃白喝不一样,她虽然不知道陆晟让她干什么,可是必然是复杂麻烦的事情。只是不答应也不行啊,小摊主路春雨可以拒绝食客陆晟,可老百姓路春雨不能拒绝锦衣卫陆百户。她心里直叫苦,脸上却十分惶恐:“大人,您让我做什么呢?您觉得我行吗?”
“自然是行的。”陆晟脱口而出,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妥,就解释了一下,“我只需要知道她是怎么到了养家那里,以及养家背后是谁即可。”
“这,她可能知道吗?”春雨皱眉,“还有,我能知道吗?”
有些重复的说法,陆晟倒是听懂了,他笑笑:“她若完全不知情也无妨,若是多少知道一点线索就是极好的了,锦衣卫办案,消息来源甚多,也不会只她一处。至于你,不要紧的,自己人。”
我什么时候成你自己人了啊!春雨腹诽,然后就明白了,从她跟陆晟说话开始,她就已经没有边可站了,说白了在谁的眼里她都是陆晟的线人——这也太坑了!
这样想着,她的脸上就带出来了些,然而她这苦着脸的样子却让陆晟十分愉快,他笑意真诚的说:“你放心,此事没有任何危险,不过是因为事主是内宅女子,正式立案之前我们不方便直接问话罢了,你就替我传递消息便是。”
“这,听上去好像私相授受啊。”春雨叹口气。
陆晟捏了捏眉心,本来不觉得如何,让春雨这么一说他也有点莫名心虚了是怎么回事?他轻咳一声,提好食盒,最后说:“此事不急,实在没有机会也无妨,但是必须保密,明白吗?”
“是,大人,我晓得了。”春雨没精打采的应了。
春雨这边愁眉苦脸的想着怎么能不引人怀疑的去见袁秀秀一面,陆晟却心情很好的去了夫子胡同。
只是从进府开始,他的脸上就没了笑容。这彭府不过一个区区七品翰林院编修的小宅,倒搞得相当朝相爷一般,说是规矩森严,不过是从主子到下人都在装腔作势,自命清高。这也是他下了值却没有换官服的原因,没见那门房的下人脸色都有些扭曲了么。
“姐,我如今品级倒比那彭家老儿还高了,你也不必忍他们。”从前每次陆晟来都要等上许久才能见到陆琳,说不上两句话就得走,今天可没等多会儿就在姐姐院子的花厅里跟她说上话了,可见这所谓书香门第的规矩也是看官职大小的。
“你升官我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你的官职很不必用在跟他们一般见识上。这一大家子吃着我的穿着我的,也就是嘴上逞逞能耐,谁也不敢真对我怎么样。”陆琳笑了笑,自己去开食盒,“哟,这个味儿好,你这是哪儿寻来的?”
陆晟没说话,垂着眼皮在想事情。
陆琳也不打扰他,等他转头看自己了才问:“这是那个什么陆姑娘的手艺吧?你不是说她最不想为奴为婢了吗,怎么出了府还姓陆呢?”
“那倒不为什么,她原就姓路,‘走路’的‘路’,与咱们姓的‘陆’没关系。”陆晟说,这个不难查,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这样啊,倒也是个缘分。”陆琳笑笑,宽慰他,“你看她一个小姑娘,一穷二白的,都能好好过日子,我有嫁妆,有女儿,如何会过不好?你很不必替我烦恼。你这差事如何?虽说是升官了,可是也太快了些,这回出京你去哪了,有没有受伤?”
“现在在与你说也无妨了,我去了江南,就是巡盐御史被杀的那个案子。”陆晟简单介绍了一下,“已经死了两个了,这是第三个巡盐御史,我们保护着去上任的,也真的查出了些东西,这个案子不小,在朝中牵涉也不少,过些日子就该发明谕了。”
“发了我也不会知道的,说是女人不能打听前朝正事。”陆琳不以为然,“这倒罢了,只是你这一回回的出京,时常还与家里保密,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陆晟摇头:“都一样,你看会试那个案子,我们都在京里,里头的利害也大着呢,明面上是没死几个人,其实天都要变了。”
陆琳其实对这些事情挺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