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这个施工队竟然要解散,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但是他们又没有办法,毕竟找活,要钱都是老肉和叶雨泽安排的,人家不管了他们赖在这里也没有用啊?
徐满囤这时候站了起来,看着叶雨泽问道:“雨泽,这是你的意思吗?”
叶雨泽笑笑:“满囤哥,是没活了。这几个月施工队账上结余了七万多块钱,等你们离开我会都发给大家,出来几个月了,都该回去看看了。”
满囤铁打一般的汉子眼睛里面竟然湿润了。“雨泽,我知道你不缺钱,也看不上这点钱。但是那是你该得的,我们也不会要。只是你能不能帮着再找点活,让我们干到过年,过年时候我们盖房的钱也就挣够了,到时候我们回去,以后也就不再给你添麻烦了。”
这话听的叶雨泽心里一酸。刚要说什么,乡亲们这时候也纷纷开口请求:“雨泽,你家也是村子里的人,就帮帮大家吧。我们一定好好干活,让你也挣到钱。”
大家都不傻,事情的症结就在于叶雨泽费半天劲没拿到钱。或者说拿的那点钱人家看不上。
这些话让叶雨泽愣住了,仔细想了一下心中一惊。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个理,如果这个施工队一年带给他几百万的利润,他肯定不会解散的。初衷本来是乡亲们找条出路,现在竟然因为没有利润就给解散了。
下意识的决定往往是人最真实的想法。难道自己真的唯利是图了吗?这一点是叶雨泽不能允许的,人活着谁也做不到视金钱为粪土,但是总得保留底线。
比如这些乡亲们,现在的工作可能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自己也许费点心思也许就可以找到让他们干下去的活,可这却懒得找了。不是因为利润又是什么?
叶雨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大家先不要着急,这个活完工还得几天,我试着再联系一下。如果有活咱们再接着干!”
“好,谢谢雨泽!”一帮人立马兴奋起来。仿佛只要叶雨泽答应了,他们就肯定会有活干了。这种盲目的信任让叶雨泽也只剩下哭笑了。
目前这些人都是在哪里干活就搭帐篷住到哪里的。不然哪有地方安排这么多人住宿。就算他四合院多,但是离工地也太远啊!
叶雨泽抬头看了看小区里面的楼房,招手叫着老肉和满囤跟他一起走走。他主要是看看这些楼房的结构和房间数量。
这些楼房都是五个单元,每个单元三家,一共五层。也就是说一栋楼75家,加上一栋干部楼,那梯是大平米的,一梯两户。
叶雨泽指了其中一户问满囤:“大哥,如果让你干,这一家整个地面房顶和墙粉刷下来,你要用多久?”
徐满囤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摸摸墙:“这个都需要抹两遍才能找平。一户一户的干太窝工。要一层一层的来。最后那间屋子干完,第一间也就差不多干了。真的要算工时,两个人抹墙,一个人供材料,一天干两户没啥问题。”
叶雨泽算了一下,一栋楼75户,三个人一天两户80人分成25组,那样一栋楼最多两天也就干完了。
上下水那个活他们目前还干不了,因为没有接触过。这个肯定要请人教,这一块就算慢点叶雨泽也不打算放弃。毕竟这在楼房里面都是必备的设施。
当然,目前叶雨泽只是算一下人工成本。毕竟要真的找活的情况下,建筑是需要人工最多的行业。他需要心里有个底。
按照这个算法,加上楼梯间一栋楼差不多两天也就完工了。上下水单算。叶雨泽自然不可能每栋楼真的就按两天计算。工程这东西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稍微一拖利润就没了。
晚上吴老黑回到家里,老伴给他端上来一盘猪耳朵切成的丝,又拿出半瓶二锅头。老吴晚上爱喝几口,这也是很多老北京人的习惯。
老吴老伴在一家陶瓷厂当工会主席。每天没有什么事,就等着熬到日子退休了。儿子中专毕业,现在建筑设计院工作,所以一家人的日子算得上惬意。
平常老吴是不允许儿子喝酒的,今天心情有些复杂,就给儿子到了一杯。看到父亲这种举动,儿子有点受宠若惊。赶紧端起来敬了父亲一口。
“爸,你今天怎么了?”儿子敬完酒,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吴老黑叹了口气,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有些愤怒的问道:“我们那么多高级瓦工干了半辈子才挣到五块钱,可为啥他们农民跑城里干活,一天都能给七块?这不公平啊?”
他儿子叫吴卫国,是个喜欢动脑子,而且业务能力非常强的人。只是微微沉吟一下便想出了其中的道理。
“爸,他们是八十个人,你派八十个职工,跟他们比。现在他们干的活,同样时间内你能完成吗?”
吴老黑想都没想脑袋就摇成了拨浪鼓。“他们干活都拼命,我的工人三个也干不过人家一个啊!”
吴卫国笑了:“这就对了啊,人家一天干你三天的活,可你付人家一天半的工资,你说谁赚了?”
吴老黑愣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一拍大腿:“对呀,就是一天给他们七块我也赚了。早点完工我就可以去干别的了。反正工程都是按工程量给钱的,又不是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