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先天铭文符和一张后天参玄符对比,同一境界修士所绘,功效相差数倍不止,这也就是为什么前者会很难的缘故,无论是学习那些晦涩纹理,还是找寻画符下笔玄之又玄的感应,往往都能耗去修士大半光阴。
赵封镜的执拗换来收获,昨夜听闻赵封词讲述过后,一夜时间便找到下笔感觉,勉勉强强才将之前三张符箓填补神意。
远处观战之人中,有个年龄比较小,但行为举止及言谈措辞都远远超出身体该有年纪的少年,看见赵封镜手中的符箓之后稍微愣了愣,然后双手环胸,笑而不语。
这场争斗,其实在很多家族子弟眼中都有观摩意义,而赵封词则是例外,他完全就被被身旁两个家伙给架着来的。
一向懒散的赵封涂看到赵封镜用符箓之法应对赵封亦的攻势,虽说有些惊讶,但最多的还是失望,“看来今天是没剑术可看了。”
赵蕴芝传承的剑术,不算高,但底蕴厚重,几乎是这位中年剑仙的半生之感悟。
赵封镜之前在冬凛河底施展的“虹丝”一剑,赵封涂感悟许久,始终不得其法,本想借今天这场争斗,借机观摩一二,不承想少年不按常理出手,让赵封涂有些意外。
青丝长过杨柳腰的赵封卉没好气道:“连自己族人的本事都要偷学,能不能要点脸?”
赵封涂一耸肩,“都说是族人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两人你来我往,没有针锋相对,却是句句膈应人。
赵封词站在两人中间,本来就个头不显,两耳嘈杂,烦人的很。
演武台上。
赵封亦身旁莫名浮现一柄样式古怪的长矛,通体血红,唯有矛尖蜿蜒如长蛇吐信,雪白光亮。
长矛出现瞬间,整片演武台上炙热之感疯狂攀升,身在其中,犹如置身火炉。
赵封镜就停下手中继续施展最后一张符箓的动作,看向身形渐渐挺直的青年,面色淡然,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道:“孤龙山那颗落枫子的草木精灵其实早就大限将至,你出手它也会死。”
赵封亦握住那杆血色长矛之后,聚土撵山符就已彻底消失,“你到底想说什么?”
少年张了张嘴,却将某些言语深深咽回肚子,只是冷冷开口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圣人,但同为长生大道上的行者,总该相互礼敬几分。那些火星种子的生根发芽,你做的很不对,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
赵封亦嗤笑一声,“跟我这悲天悯人?别忘了,死在你手上的妖兽可不比我少。论善心,论公道,你赵封镜哪来的资格装佛门慈悲。”
“昨天白狐想要杀你,我就动了恻隐之心,看在你是赵氏弟子,所以才没强行撤去山水禁制,赵封亦,我不敢说在修行路上的是非对错,但赵家文霖堂从小教我们的良知道理,总得敬重几分,好好想想。”
如果少年昨天彻底站在白狐那边,不是没能力撤去那座山水屏障,到时候哪怕赵封亦有地字阶功法傍身,始终逃不过被白狐分尸四野的下场。
赵封亦双目神火缭绕,声音沉闷,不耐烦道:“那他娘这么多废话。”
话音刚落。
身披赤炎甲胄,手持血色蛇矛的身影快如奔雷,笔直一线,带起火焰翻滚,脚下所过之处,皆化为寸寸焦土。
少年再次开口,声音很小,只有台上二人才能听闻,“你会输的。”
下一刻。
赵封镜手持大苒,剑光璀璨夺目,一道道细小剑气萦绕少年身旁,犹如一道无形施展的雷池剑阵。
山鬼钟由实化虚,将少年护在中央。
血色蛇矛烈焰焚天,如浪潮跌宕,大江之势汹涌起伏。
赵封镜不以单一杀力最大的“虹丝”出剑,而是选择最为声势浩大的“灯火”与其争锋。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一瞬之间,整个演武台上,光辉璀璨夺目,剑气缭绕,烈火冲天,红白两色充斥禁制空间,连观战众人修为不高者不得不闭眼避其锋芒,只有家族少数几位老修士眯眼远眺,能看清其中真相。
赵封涂本身对剑道钻研不浅,看到少年身旁护体剑气,竟是直接将手中长剑狠狠扔在地上,骂骂咧咧道:“练个屁的剑,别人练剑按天算,老子就得按年算,去你娘的。”
难得剑道赵封涂气急败坏的神情,赵封卉出言拱火道:“对对对,这破剑扔了算了,除了成天装高手,摆样子,半点用处都没有,要是我肯定拿它垫床脚吃灰去,再不济就编些虚头巴脑的演义故事,找个冤大头换银子买酒喝。”
结果火候没拱起来,还挨了赵封涂一记白眼儿,“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儿,知道个卵。”
懒散青年拾起长剑重新抱在怀中,顺便在身上蹭了蹭,擦去剑鞘灰尘。
演武台上,红白两色针锋相对,外人看来势均力敌。
可实际情况只有台上二人最为清楚。
赵封镜护体剑气犹如附骨之疽,一次次飞掠返回,都能在赵封亦的赤炎甲胄上割裂出一道道细小剑痕,哪怕不是实物,可终究无法复原愈合。
血色长矛与长剑大苒尖端相抵,谁都奈何不了谁。
此时赵封亦紧咬牙关,手臂青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