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家族藏书楼外。
三长老手持大红灯笼走上台阶,带着李夫子一同登楼。
以往那些守护藏书楼的修士,见到家族长老都得起身恭敬作揖致礼,今天不太一样,就像是压根没看见二人一般。
三长老刚想打开禁制,却看见李夫子摆了摆手径直走入其中,那些禁制就像感应不到老人的存在,无半点反应。
抵达十一楼,李夫子停步片刻,快步更上一层。
十二楼。
赵氏大祖赵希平祭祖完毕之后,便返回此地继续钻研那片月桂叶。
将其捏在手中,反复端详许久,最终无奈叹息一声。
自从得到月桂叶片之后,赵希平就一直在钻研其用途。
他有一种玄之又玄的直觉,如果能弄清楚月桂之中的玄妙,他破境金丹就指日可待了。
可惜,或许是老眼昏花又或许对山上事物仙家财宝所知甚少,故而一直没弄明白月桂到底有何用途。
夜色里,屋门被人敲响。
赵希平有些不快,语气生硬道:“谁啊?”
闭关之地,向来除了重大事务之外,外人不得打扰,这规矩整个赵氏都铭记心头。
李夫子的声音响起,“有事相见。”
赵希平一皱眉,家族中这位夫子的分量虽然不轻但同样不重,连登楼的资格都没有,如何来的十二楼?
老人一挥袖子,屋门自开。
李夫子毫不客气直接跨过门槛儿走入其中,跟在身后的三长老可没这胆子,只能停留在门外等候。
赵希平神色平静道:“有事?”
此话不是对李夫子说的,而是对着三长老赵昊礼。
赵昊礼欲言又止。
李夫子摆摆手,“你先下去,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你掺和。”
说罢,赵昊礼躬身弯腰,对着两位老人恭敬行礼之后,缓缓走下藏书楼。
赵希平冷哼一声,“李尧年,藏书楼不是你能来的。”
李夫子笑着摇头,然后整个面容如云雾遮月变得模糊不清,百种面相变换不定,等到定格之时,李夫子虽同样年老,但相貌英气逼人,与之前那副和蔼先生的模样天差地别。
“二哥,好久不见。”
赵希平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呆滞当场。
过了许久,这位威望极高的赵氏老祖颤声问道:“小望,你是吗?你没死?”
化名李尧年,真名赵希望,曾是赵氏最后一任家主的老人点头笑道:“是我,当年诈死不过是为离开赵氏找的个借口罢了。”
赵希平神色激动,可能是人老之后更容易怀念故人,会更加珍重这份亲情,老人按着对方肩膀连声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当年,心灰意冷的赵希望去了趟青夷洲中部一座遗失秘境,后便再无消息传出,赵希平曾亲自拜访那场探寻参与者,最后得出的答案却是赵希望死于秘境诡谲之地。
对于这份亲近,李夫子神情平淡,“不光没死,还看了赵氏很多年,二哥,当年我的提案没让你失望吧?”
他这个家主曾经提出两条赵氏未来道路,很多规划条例都已摆在桌面上,可惜后来的赵氏还是选择墨守成规,坚持以家主高层战力拖动家族前行。
这样的选择不能说错,可终究太慢,而太慢就会生出很多意外。
赵希平摆摆手,“不说这个,既然回来了,加上年关,叫上希俞,我们三个老兄弟好好聚聚。”
多年不见,自然先是抛开公事,好好喝上一场再说。
可李夫子平静道:“今天我就是来谈正事的。”
家族有这底蕴和实力更进一步,加上他为蕴字和封字两辈人的谋划,却因为一些老家伙的循规蹈矩固步自封而止步不前,这样的赵氏长此以往何谈登高一说。
赵希平喟叹一声,“论事不论人,两条提议固然虽好,可始终有些冒险,家族树大招风,步子太大容易引起某些人的,这一点谁都清楚,所以长老堂那边才会联名抵制。”
不是说当年他给出的两条道路不够好,而是老一辈修士担心赵氏根系尚浅,一旦步入王朝或者成就宗门,地方就这么大,宗门或者占据庙堂的家族一旦竖立,必定会惹来许多山上人或者王朝贵族的视线,是好是坏暂且不谈,赵氏真不敢赌,也赌不起。
其实最关键的,是赵氏自开山祖师之后再无一位金丹修士领头,这才是最大的弊端所在。
“你也是这么觉着?”
李夫子根本没半点旧人重逢的喜悦、
赵希平沉默不语。
曾遮掩真身,化名李尧年的夫子点头道:“明白了。”
然后便是语出惊人死不休。
“赵蕴蚩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有家族五雷天师印砥砺修为,估计今夜就要成为金丹,不过在这之前,有些老顽固需要被清算,你就是其中之一。”
黄庭洲第二大道家宗门龙虎山,天师府黄紫贵人姓赵。
那枚珍藏多年始终密不传言的赵氏镇山之宝,是一枚仿刻五雷天师印。
赵蕴蚩,是蕴字一辈第三人,在祖庭之内闭关很多年,如今年关祭祖才得以出关。
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