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容烨耳朵说,“姐的呼呼,比药酒还好用。你今天,怎么这么小气?”
容烨抬眼望着他,阿生也是一瞬不瞬对上她的视线。
“你今天也很奇怪!”容烨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她使得力气有些大,阿生吃了这一记“毛栗子”,捂着脑袋笑了。他一动弹,袄子全无章法地只挂着一边肩膀,露出脆弱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肌。
“你笑什么?”容烨气呼呼地问。
阿生不说。他笑的是,不像先前几次那样,容烨不再排斥他的亲近。不然,她又该摸“家伙事儿”了。她是多少喜欢他的。
时间还早,容烨安排他:“反正里屋你也不用住了,收拾出来做个储藏间吧。入冬的吃喝都要开始储备了,没有的东西还要下山采买。”
“你上次说找到一个地窨子,是不是也可以放一些红薯、大白菜啥的?咱们的腊肉腊鸡放在这里也不安全,刘一山说等到了大雪封山,狼啊、狐狸啊,甚至饿醒的熊闻着味儿就来了。”
“你可别说了,可太吓人了。”容烨伸手捋了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把那门加固一下,再把四处的漏洞用石头补上。”
阿生这家伙可真是个乌鸦嘴。到了晚上,两人刚刚安枕,这门上就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阿花在屋内不安地叫着。
不远处,呜呜、欧欧的嚎叫更是一声接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容烨的睡铺就挨着门,她太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了,吓得不住往阿生那里挤。
阿生喉咙里溢出几声笑,伸手揽住她肩头,揶揄地问道:“你不是有‘电牛棍’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容烨咬牙切齿地说。
她的头发蹭在阿生鼻子上,痒痒的。
“没事,这门结实着呢。听动劲,外头挠门的只有一只。真把门挠烂了,我就把阿花丢出去。”
阿花好像听懂了一般,不安地咯咯叫了几声。
虽是戏言,容烨听他仍旧打小母鸡的主意,忍不住拿手掐他。
阿生嘿嘿一笑,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结实的大掌传来温度,令容烨稍稍有些安心,她继续追问:“若是一窝子狼把门挠开了,阿花能抵挡多久?下一个是不是把我推出去?”
“大半夜的,别说这么吓人的话。”阿生说。
“你说啊,还没回答我呢。”容烨拿胳膊肘戳了戳他。
虽然看不分明,她还是仰着头,盯着阿生在夜里显得黑漆漆的眼窝。
“容烨,”阿生收起先前那故作轻松的语气,目光沉沉地望着眼前那仿佛漂浮在夜色中的白皙面庞,“我只能说,眼下我们非常安全,不会出现这种危险。还有,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说完,他调整了坐姿将背靠在墙壁上,让容烨靠在他肩头。这面墙被火炕也烘得暖暖的,聊以抵抗严寒、野兽在深夜带来的不安。
“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这一问令她觉得微微一诧。
是啊,她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无论他是“仆从”还是“弟弟”?你会指望一个仅仅是雇佣关系的人舍身救主,还是指望一个比你小几岁的瘦弱少年遇到危险不会抛下你跑掉?
她到底在期望阿生给出什么答案呢?
阿生看着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头说:“放心睡吧,有我在这呢。”
容烨靠在他肩头,闻到他身上那种混合着山野气息的温热。奇怪,即便阿生没有给出正面答复,她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安或者恼怒。
或许,他早已用行动给出了答案。从两人相识以来的一桩桩、一件件……
她还曾经有意识地试探他,比如把银元放在哪、贵重的首饰放在哪儿,她从来不瞒着他。
她给的薪水很有限,面对这些金钱上的诱惑,他从来没有露出过一丝贪婪的目光。那么他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呢?
“阿生,你最看重什么呢?跟着我。最好的结果,无非是帮你在这里安一个家,给你娶上媳妇。”
阿生侧过头来,隔着夜色凝睇她,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