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才从越司图背上跳了下来，目光落在了肃亦云身上，她围着肃亦云打量一圈，才问道，“你是……肃无师兄的儿子？”
屏越国是雀妖创建的国度，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居住在城中的百姓皆心知肚明。
雀妖没有伤害或是无故驱逐凡人，反而给了他们安身之所，百姓心中自然是感激的，而肃无这个名字，正是他们所尊崇的初代百鸟之王的名讳。
在这个由雀妖统治的国度，没有谁敢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直言其名。
也正因如此，才引起了肃亦云的注意，在那女子上下打量着他的同时，肃亦云也在观察着她。
“姑娘又是何人？”
他清楚地听到女子称呼父王为师兄，可他却从未听父亲提起过。
“也对，你怎会认识我呢。”女子黯然道。
雀妖一族当初是被逐出妖域的，师父也交待过师兄，离开之后，前尘往事皆断，没有师徒之情，没有同门之义。
离开故土，他不再是狼王的臣子，骄傲的孔雀一族，可自寻一片土地，自立为王。
只要不提及妖族雪域，他们做什么，师父都不会插手。
师兄一直，谨遵师命，什么都没有说！
女子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囚车上，被重重符咒法阵捆绑的蕊姬，深知，她才是一切遗憾的源头，随后，才自我介绍道，“我是雪域狐族之主，瑞姬！”
提及狐族，瑞姬从肃亦云的神色中看到了明显的不悦，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便开口道，“囚笼里的是我妹妹，还望师侄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将她交给我们狐族处置！”
肃亦云却一声冷笑讽刺道，“正是这只狐妖逼死了父亲，若是真要看在父亲的份上，她就该千刀万剐！”
“你说什么？”瑞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不像是在说假话的肃亦云后又扭头望向囚笼，“师兄他……死了？”
师兄有天大的本事，千万年的寿命，怎么会死了呢？
可……若是被蕊姬……逼死……
似乎，是真的！
这个世界上，唯有妹妹能轻易让一根筋的师兄舍去性命……
肃亦云凝视着眼含泪水的瑞姬，看着那丝能惹人怜惜的泪痕，他的心毫无波澜。
女子的眼泪，致命的武器，他从来不屑。
“本王绝不会将妖邪交给她的同族处置，更何况姑娘称她……‘妹妹’，那就更不可信了，狐族已纵容她为祸人间数千年，本王正要除妖，姑娘就出现了，岂不是太巧了些！”
“师侄……”
瑞姬知道肃亦云在怀疑她，想要解释，却被他打断。
“姑娘也不必攀亲，若真想处置，由谁动手都是一样的，何必要带走。”
瑞姬无奈，只能再三保证道，“我绝对不会偏私，她犯了错，确实应该受到惩罚，她为妖族，应由妖族定罪惩处！”
“惩处？”肃亦云始终怀疑，“本王看来，姑娘只是想带走她！”
瑞姬叹了声气，收起了方才长辈的和蔼，口吻随即也变得决绝，“罢了，若不是念及你是师兄的孩子，我也不必费了这些口舌与你交涉，今日，我是一定要带她走的！”
说着，她就施法打伤了护在囚车旁的侍卫，一跃而起落在马车上，抽出腰间的短刀，欲将铁索砍断。
肃亦云见状飞身过去，一把抓住她持刀的手，顺势后仰将她从囚车上拽了下来。
瑞姬翻身过来，抬手一掌打在肃亦云的背上，但她还是不忍心下狠手，那一掌毫无杀伤力，肃亦云只是向前踉跄了几步松开了她。
肃亦云甚是疑惑，这姑娘能轻易将他身边最强的勇士打趴下，不可能只是些花架子，可方才那一掌，是真的软绵无力。
她真的是父亲的师妹？
这个身份，肃亦云还是深感怀疑，可那女子却认定了，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有恃无恐。
他想着，刚一站稳，便借着力道转身试探性地挥剑，瑞姬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连连退让，没有伤他。
而在暗处保护瑞姬的十方领主们，见瑞姬不敌，随手就飞出了一支令旗，直指肃亦云的眉心。
那支青色的领主令旗沾染着冰冷的妖气，敏锐的肃亦云嗅到了那丝异于雀妖妖气的凉意，闪身躲过，那支令旗最终嵌在了不远处的囚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