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菲尔向画师付好银币,低头看梅瑞:“想怎样画?”
梅瑞:“……”
沉默片刻,她比了一个剪刀手。
伊斯菲尔看着她伸出的两根手指:“你在做什么?”
梅瑞心下羞耻,音量不自觉加大:“我在表示喜悦!”
伊斯菲尔仔细端详这个手势,未能将其与“喜悦”这种心情联系在一起。
相比之下,更像是意图戳穿自己的眼睛。
剪刀手在大BOSS质疑的眼神中软化成拳头,梅瑞双颊飞上尴尬的薄红,小声换了主意:“……那就这样站着。”
她往伊斯菲尔身边迈了一步,干巴巴站着。
两人的肩膀相差了一只手的高度,肌肤在轻薄的衣料下隐秘地交换着温度。
大BOSS的身上真凉快。她不知不觉走神。
无端想到在特涅城的雪中感受到的大BOSS的温热身体,又想到在游轮上抱着大BOSS乘凉降温的场景。
大BOSS是俯瞰众生的神,神明眼中人类皆一色,她也不例外。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可以古井无波地接近她,在月下的水池里漠然地看她的身体,在四季里平静地拥她的身躯。
神还真是狡猾又讨厌。梅瑞心里突然十分不平衡。
正心绪胡乱蔓延时,掌心忽然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将她右手几乎尽数包裹住,而后轻轻向旁拽近了一步的距离。
梅瑞半个身子霎时靠在伊斯菲尔胸前。
感受到了对方宽阔紧实的胸膛。
她一惊,睁大眼睛回头看着大BOSS。
伊斯菲尔垂眸看她一眼:“画师让我们靠近些。”
梅瑞下意识看向画师,见到对方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又不是拍结婚照啊喂!
画师拿着画笔,视线在画板和二人之间来回停留,下笔的动作不见一丝凝滞。
“噢,多么般配的一对情侣。”他快乐的呢喃,“二位如被神明吻过的面容实在赏心悦目,这份工作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
梅瑞被他夸得头皮发麻,但她并没有忽略画师话中的信息。
“情侣”。
她和大BOSS怎么会被人误认为情侣关系!
是她的卑微还不够明显吗!
虽然他们一直扮演着新婚夫妇的角色,但梅瑞从不敢以妻子自居。虽然不知BOSS到底有什么打算,但她明白对方一直留着自己是另有图谋。
好歹对方是游戏里最后险些灭世的BOSS,她尚且希冀自己能死得痛快些、平稳些,可不敢得罪伊斯菲尔。
一再被人误认为情侣,这让她开始反思自己近来是否有些放肆了。
嗯……但好像,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模式呢?
算了,看来游戏里的人眼神都不太好。
附近的一刻榆树稍上,两只黑鸟比肩而立。
声音最尖细的那只先开了口:“好愚蠢的人类女人,大人为什么还要留着她?奥达菲绝不可能仅她一个后人。”
它瞧着少女脸上泛着的淡淡红晕,觉得实在蠢笨极了,与它家大人极不相称。
而它家大人此刻正低垂眼眸,是在看什么呢?那个方向似乎只有那名愚蠢的人类少女。
可惜视角受限,它并不能看清大人眼中的情绪。
它只知道裹挟着淡淡的风铃草香的夏风袭来,卷起那位堕天使落在鬓侧的一缕碎发。细细的金发在阳光中飘起又垂落,划过他微扬的唇。
另一只黑鸟收回落在堕天使大人唇角的目光,侧目嫌弃地睨了身边之鸟一眼:“阿莱,愚蠢的是你。”
阿莱莫名其妙:???
敢骂我!
找死!
一声鸟叫响起,忽然摇晃的枝叶间落下数片绿叶与几根黑色羽毛。
梅瑞不清楚一旁发生了什么,她的注意力一直在身边,偶尔关注画师的举动。
大概是因有魔力傍身,一张画完成得很快。
画师将画纸从木架上取下,先自己欣赏了一眼,脸上露出微笑,继而将画作递给梅瑞道:“二位真是恩爱。”
啊?眼神真的有这么不好吗?
梅瑞回头看了看伊斯菲尔,对方的下颌线凌厉利落,俊美得有些霸道,脸上看不出什么属于人类的情感。
和这样的大BOSS也能恩爱?
她从画师手上接过画作,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图才让画师产生了这般错觉。
定睛一看后,却哑然了。
伊斯菲尔足够高大。
他的肢体并不过分健壮,只裹着一层恰到好处的、精壮有力的肌肉。覆在浅白色衬衫下的肩很宽,肩下的腰身却紧致得当。——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