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程没有追出去,一是因为生气,二是因为相信许久那么有钱,肯定不会委屈自己。只好尽力安抚SINER,等到回到前面,赛金就马上走过来,拍了侯程的肩膀:“嘿,哥们儿,你不能坐在这里,要出去找她,外面太冷了,她只穿了一件毛衣啊。”
侯程看了一眼桌上的衣服,赶紧又冲出去了。但是他追了一百来米就追不下去了,因为脚印完全乱了,只是一两分钟,怎么会有这么多脚印!
侯程无法,只好回去找赛金想办法。
赛金没想到侯程竟然一个人回来了,许久竟然真的跑远了。他以为许久会在附近,呆在一个侯程一出去就能看到的地方,偶像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早知道,自己肯定会紧紧跟着的!
所以说偶像剧不能看太多,耽误事儿……
侯程也很奇怪,自己的好友怎么比自己还紧张。
赛金一改吊儿郎当,严肃地说,“侯程,你听着,你得在24小时以后联系你们的大使馆。在这期间,我会帮你雇佣尽可能多的人。”
侯程觉得,赛金有点小题大做了。赛金告诉他,现在和留学的时候不一样了。到了晚上,就是难民的世界,他们要出来翻找一些垃圾果腹。
“难民!F国怎么会有难民?!”
“这还不是该死的突立坦,就你们来的前两天,他们开放了通道,并且只要过境不停留,他们都会给一些面包。我们这里的生活不知道比突立坦好上多少,那些难民又不傻,当然是来我们这里。就造成了我们国家的难民这段时间急剧增加。”
侯程明显还是不信,“不可能,那纺织业大会怎么没有预警?”
赛金解释道:“我们国家觉得难民的事态是可控的,而且纺织业大会这次有任务在身,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传出去。”
“什么!!我现在就报警!!”
侯程慌了。
抖着手,开始找手机。谁知道赛金瞬间就破灭了他的希望,“没用的,偷盗、抢劫、□□等等报警的太多了,根本管不过来。只能自己雇人。”
“赛金,你帮我雇人,能雇多少,雇多少,钱不是问题,找到许久的,我再给十万,不,我能给的,我都给他。”他一边说,一边抱着许久的衣服又冲进了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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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穿着一件浅紫色的毛衣,套着一双绒绒的白色雪地靴,一头黑发上面沾满了雪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戚戚如丧家之犬。
她想起最开始,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是和一群孩子在一起生活。有的孩子表现很好,会有被领养的机会,而她因为性格内向,都没有机会被带到领养人面前。
她每次看到被带走的孩子,都非常的羡慕,她也想有父母,想有一份爱,想在受欺负时有人替他出头,有人会护着她,会问她,疼不疼,然后跟她说,别怕,我在。后来,真的有人对他说了,但是这个人也说他一直在迁就她。
那时候,许久还不叫这个名字,她只有一个讨厌的数字的代号,和一个像小狗一样的名字,小兰。
孤儿院的老阿姨们拿着政府的补贴,却不干正事,压缩他们的伙食,减少他们的开销,总之就是到处找钱,那时候挨饿受冻,是许久的家常便饭。
许久记得她吃过的最香的东西就是外出捡瓶子时,捡到的半个烤红薯,是别人觉得不好吃,扔在地上的,小小的许久捡起来,吃了一口,好香,好甜,好暖和。
而和她一起的孩子,有的被领养了,有的和他一样受欺负,更多的,是欺负她。
有一次,许久因为力气小,下雪天被压在地上往脖子里灌雪,冰冷的雪,摩擦过细嫩的脖子,然后在衣服里化成水。小小的许久,被冷的说不出话来,哭着去找老师,老师丢下两个字“麻烦”,就出去了,再也没回来。
许久只好脱了湿衣服,穿着秋天的薄衣服,找个地方晾湿透的厚衣服,然后钻进被窝里面去,等衣服干。但是这么一折腾,许久就发烧了,有人报告了老师,但是老师也没有认真处理,很快许久就不行了。
她记得,她被几经辗转,换了好几辆车,最后躺在了一张白色的床上,等到再睁眼的时候,有个戴着口罩,穿着手术服的人,跟她说:
“有很多人在等你的器官,就当助人为乐了,你莫要怪我,下辈子投个好胎。”
然后她开始狂乱地挣扎,小小的身躯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爆发了巨大的能量,手术床被摇的咯咯作响。
后来,那个医生死了。
在她之前的人生里,从未处于尊位,从未得过优待,从未见过父母,甚至,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家教?滑天下之大稽!
她不知道要向哪里走,但是这一刻,她好想回家,但是归期未至。天大地大,她该去向何处?那就去一个人多的地方吧,至少不孤独。
从前她安安静静等归期,只向社会探了个头,想看一看他生活的地方,便遇上了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