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布莱克一脸嫌弃地从克利切的窝里用两根手指捻起一个银杯子,
【我记得…我在回到这个家的第一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就把它丢了啊…一定又是克利切…】
安黛尔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收拾屋子?】
她抬头看看餐桌边一张那个只剩三条腿的木椅子,一头问号,
【你不把那张破椅子丢了,你把这个纯银的杯子丢了?布莱克先生,你是不是对“垃圾”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布莱克没回答安黛尔的问题,他只是把杯子丢了回去,然后摆出一副呕吐的表情。他挥手赶安黛尔走,【我会收拾这里的,你先忙你的事情吧。】
【我房间已经收拾完了,我就是来收拾餐厅的——】安黛尔拿起刚刚搭在椅子背上的抹布挥了挥,【至少要把吃饭的地方收拾出来——我真不知道你们这几天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
【吃饭?】布莱克已经用飞来咒召唤来了一条半新不旧的毯子,正在研究原来的那条发霉的破毯子能不能点燃,听到安黛尔说话,他茫然的抬头,【我们不在餐厅吃饭啊?】
女孩的额头绷起一根青筋。
【那布莱克先生,请你告诉我,你和哈利最近都吃的什么?】
【我们出去吃——】布莱克满不在乎地回答道,他正在用清水咒冲洗碗橱墙壁上的污渍,遇到顽固一点的污渍就用抹布擦几下,力气大的好像马上就要跟什么人打架,【克利切做的东西难吃到难以下咽。所以我给了对角巷的几家口碑很好的餐厅老板一大笔钱,每次吃饭就从那里面扣——我都被关了十二年了,你得让我出门逛逛。】
安黛尔无言以对,【你们没尝试过自己做吗?】
【没有——】
布莱克话还没说完,就被克利切打断了,它用怨毒的目光看了一眼正踮着脚尖努力去擦壁炉上方的灰尘的安黛尔,朝布莱克深深鞠了一躬,猪鼻子一般大的肉鼻子压在地板上,十分滑稽可笑,嘴里念念叨叨,
【大少爷居然出现在这里,克利切想不到。泥巴种居然敢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如果女主人知道,她哭得该多么伤心啊,她一定想不到自己最不愿意承认的儿子带了怎样的渣滓进门…多丢人呐——好在这个泥巴种在干得是只有下等巫师才会干的活…】
【克利切,我命令你不许叫安黛尔·伊万斯为泥巴种!以及任何侮辱性词汇!她在打扫卫生不过是因为你没有做好你应该做的事!】布莱克怒气冲冲地站起来。
克利切睁着那双充血的大眼睛再次向布莱克深深鞠了一躬,
【克利切听不懂大少爷在说什么。克利切每天都有打扫卫生。】
它趿拉着光脚慢慢朝布莱克靠近,
【大少爷蹲在克利切肮脏的住所前,克利切想知道大少爷在干什么,可是克利切不敢问,因为这个夫人最讨厌的叛徒儿子肯定又在想着把家里的一些什么东西丢掉。克利切答应了夫人要保护好那些东西。克利切一定会保护好——】
布莱克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他把手里的抹布一扔,对安黛尔嚷嚷,【你听听它都说些什么——】
安黛尔终于擦完了壁炉上的灰,正试图取下那个挂得高高的锅,她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情景,温和地看了克利切一眼,
【你的大少爷这次不会丢掉任何东西,他在帮你收拾住所。你看看喜不喜欢。】
【泥巴种对克利切说话,克利切听不见。】
克利切看都不看安黛尔一眼,然后突然发疯般的把头往石头墙壁上撞,【
克利切违背了大少爷的命令!克利切叫了这个伊万斯泥巴种!克利切必须惩罚自己!】
【布莱克先生!立刻叫克利切停下!】安黛尔皱眉,【它要叫就叫,我不至于为这点事生气。】
布莱克不情愿地伸手制止了克利切的自虐动作,但这个小精灵的额头已经被石头墙壁磕破了,血顺着它满是皱纹的脸滴了下来。
安黛尔知道克利切在这里,今天的厨房是打扫不成了,她在桌子上放了瓶白鲜香精,叫布莱克跟她一起出了地下室。
【走吧,今天去对角巷吃,我把客厅的情况大致检查过了,今天吃完晚饭我们要再去采购六卷墙纸,五瓶狐媚子灭剂,新的床帏…可能还有几块烂掉的木地板需要更换。】
安黛尔说,她在走出地下室前对屋内看了最后一眼,看到那只似乎对全世界都满怀恨意的家养小精灵站在自己的碗橱前一动不动,又把头转向身边的男人,
【还需要买点菜和药材,明天我们自己做饭,药材用来我做点常用魔药,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一个家,这些最基本的东西总要有的。】
听完安黛尔的话,黑发男人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女孩一下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对角巷的餐厅味道确实不错,但安黛尔还是不理解布莱克每天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