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九时十三分,与竹侓师事务所创始人:林青竹被发现死于家中。”
“警方初步判断,其死因为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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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与清,你在吗?”
因为听说傅与清的父亲傅其明,也就是林青竹的老师被革职,林青竹连补习班都没去就飞奔回傅家。
她敲了一会儿没人开门,林青竹轻车熟路地掏出钥匙。
一边开门一边还自己嘀咕“明明就站在门口却每次都不给我开门。”
林青竹打开门,果不其然就看见傅与清站在门口玄关处。
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他是个什么入室抢劫的犯罪分子。
林青竹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去弯腰拿拖鞋。
她还没拿到拖鞋,就先落入一个怀抱。
林青竹刚想说些什么,傅与清开口了。
“还是他。”
闻言,她手一僵,愣住了。
那个“他”,就是在傅与清五岁那年害死他母亲的人。
傅与清的父亲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个人,他知道,那件事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要不然,警察也不可能那么多年都没有线索。
而现在,他的父亲不知道找到了什么,终于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扣留调查。
或许,现在这个罪名不成立,过两天,它就会变成真的。
傅与清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念了林青竹的名字。
“林青竹,我这辈子跟他死磕到底,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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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填报志愿那天,林青竹和傅与清报了同一所大学,都填的法学。
傅与清说“我报法学,有很多原因,但我更重要的还是希望:以毕生所学捍卫公理,用不朽正义保卫人民。”
十八岁的傅与清,是全国高考状元,上了最好的法学院,那年,傅与清法学第一。
而在他十八岁这一年最后一天,他的电话打给了林青竹。
“林青竹,今天是我十八岁最后一天,你听过一首歌吧?没听过也没事儿,我唱给你听。”
“如果在十八/我没能送你花/那到二十八/我请你喝酒吧”
一直醉到讲出情话。
“我没能在十八岁送你一束红山茶,那就在二十八岁,林青竹,我请你喝酒。”
一直喝到你说你爱我为止。
可他终究没能等到二十八岁请林青竹喝酒,也没能听见林青竹说爱他。
他永远留在了十八岁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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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竹看了傅与清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多到数不清。
他身旁还有一束溅了血的红山茶。那是林青竹最喜欢的花。
花瓣上还有被人拭去的血痕。
据报案人称,发现他的时候,他身上都是血,可这束花被放在旁边,没有血渍的地方,干干净净,除了花瓣上有被拭去的痕迹。
他打电话说没能给她送花,其实就是在给她送花的路上。
林青竹颤着嗓音问道“他很疼吧……”
明知故问,这么多刀不可能不疼。
法医看着她不忍道“他被注射了局部麻醉,清醒地看着自己死去。”
“而且,报案的人还说,发现他的那一条路都是血。”
也就是说,凶手走后,傅与清又爬起来,抱着那束红山茶,又走了一条街。
想来见她。
听到这,林青竹终于憋不住,痛哭的同时嘴里不停的念叨“他怕疼的……可是……他怕疼啊……”
傅与清怕疼的,高中体检抽血的时候,林青竹必须捂住他的眼睛他才敢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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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其明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刚刚被放出来,又要赶去处理自己儿子的葬礼。
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和公正,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他怀疑又坚持。
林青竹来的时候,这个曾经温润的男人变得沉默,像是一下子到了暮年。
男人慢吞吞地扫地,林青竹上前一步
“老师,我来吧。”
傅其明抬头看了一眼林青竹,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青竹啊,你和……”
林青竹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他。
“老师,其实我一直想自己开一家律所,您觉得呢。”
她低着头扫地,自顾自地转移话题。
傅其明看着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学生,无言的叹了口气。
他太清楚她在想什么了。也明白自己现在三言两语根本说服不了她。
二十二岁的林青竹,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叫“与竹”
她律所的正厅墙上是曾经傅与清说过的话。
――以毕生所学捍卫公理,用不朽正义保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