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德仁与程慧珠和离,过了几日又与徐雁成婚。因先前徐雁自导的“捉奸”戏码失控,闹得不好听,只请了亲近的亲戚过来,做了两桌席,自是不能和程慧珠当初嫁进来的热闹相比。徐雁不高兴,找卫德仁私下里说过几次,又得了一只银钗,这才作罢。 快要过年的时候,徐雁生了,郑氏在儿媳的催促下,早早地请了接生婆。徐雁生了孩子,她娘早不在了,只有爹和大哥住在一起,娘家是没有人侍候她做月子的。郑氏在家里侍候月子。邻居们都不是傻子,不是自家孙子,谁会这么殷勤?何况郑氏那么抠门的人?前儿媳不过打碎了几个碗,还要叫人从娘家填补上。这么吝啬的人如今这么殷勤,卫德仁和程慧珠怕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郑氏得了孙子,很是高兴,铺子里每日只去半日,就在家里带孙子。不过也是很累,家里的生意不好也不能落下,又要侍候徐雁坐月子,还要浆洗一家人的衣物,做饭。她累得腰也直不起来了,扶着腰回房才躺了不到一刻钟,门又被敲响。 推门进来的是他儿子,看到睡在床上的老娘,卫德仁说道:“娘,俊俊又在哭了,吵得人睡不着觉,你去哄哄吧!” 最近小孙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哭,她心里也焦着。 儿子说吵得谁睡不着觉?一定是徐雁犯懒不想哄着,郑氏心里有数,她不好对儿子发作,起身来对卫德仁说道:“我去看看,你去让你爹待会回来的时候,买一斤肉回来。” 这些事情原本不该自己做,卫德仁看了他娘一脸疲惫的样子,这是最近操劳过度了,心里有些愧疚,说道:“娘,你歇着。我这就去找爹。” 即便再心疼儿子读书的事情,自己也撑不住了,郑氏没有坚持,躺下休息。刚睡过午觉起来,越发觉得房间里冷,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郑氏不敢耽搁,外面还有一大堆衣服,井水可不要结冰才好。 搓着手到了儿媳的房间,屋子里烧着炭火很暖和,孙子大约是哭累了,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安稳,还有些抽噎。白白嫩嫩的孩子很惹人喜爱,郑氏低头仔细看,想摸摸孙子,发觉孙子的额头上长了好多密密麻麻的红点,很是吓人。旁边徐雁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异常。 郑氏刚被掩下的怒气又被激起,想要发火,又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孙子。 想了想,起身出门,到镇上的医馆里找了一个大夫回来。 卫德仁也回来了,看到有大夫在家里还觉得奇怪。有见郑氏将孙子抱出来放到书房,厅堂里冷,卫德仁的书房里有炭火烧着,暖和,几人到了书房,不怕冻着。郑氏小心地将孙子放在床上,将头上的帽子往上掀,给大夫看,“我孙子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是哭,觉也睡不好,大夫你看,额头上还长了红疙瘩。” 大夫看了看,问道:“身上有没有长?” 郑氏解开包着孙子的衣服,看到背上和胸口上都长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红疙瘩,心疼不已,“徐雁是怎么带孩子的?!” 卫德仁也惊讶。 大夫开口道:“新生儿长这些,可能是它吃的奶水太热了。蛋肉补身体,但也不能太过了。‘鱼生火,肉生痰,萝卜白菜保平安’,这古训是有道理的。还有,小儿本身乃纯阳之体,室内温度不宜过高。 半岁内的孩子不能服药,你们让它娘注意一下饮食就可以了。如果七日这红疙瘩还不退,你们再来寻我。” 郑氏给了大夫出诊费,抱着孩子到自己的房间放好,这才出来,将徐雁屋子里的火盆搬出来。 晚餐,徐雁看到婆婆端过来的米饭和萝卜汤,有些傻眼,迷茫地看着郑氏:“娘,这是拿错了吧……” 郑氏若无其事地说道:“没有,大夫说了,你体内热,大夫说,不能再吃蛋鱼肉了。” 闻言怔住,又道:“那,娘,你能不能把火盆拿过来,我怕冻着俊俊了。” 郑氏看着自己的孙子,道:“俊俊不怕冷。你后日就出月子了,别只想着自己。也要想想我,侍候你这么久了,你出去看看,哪个做儿媳的能像你这么享福的。” 那不是因为你稀罕孙子? 徐雁一副垂泪的模样,感动道:“我娘去得早,我哥嫂也不管我。娘,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娘……” 郑氏摆手道:“你记着就好,享福享够了。我就等你出了月子侍候我了。” 徐雁面上爽快地答应着。 * 陶婶跑来和祝乐说道:“慧珠,你前婆婆洗衣服的时候摔倒了,还请了王婆子照顾。” 旁边黄婶接话:“她儿媳不是出了月子吗?没照顾她吗?” “这有什么?不是心疼她儿媳吗?”陶婶又问祝乐:“你婆婆先前对你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