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最舒服,方樱不喜和不相熟的人一起吃饭。
吃饭乃人生头等大事,若旁边坐的都是需要讲客套的人,这饭也会变的没滋没味。
同红丫吃就不一样,人家吃啥都一脸香喷喷的样子,方樱看着就有食欲。
“少夫人,咱们房那些下人我打发走了,说您心情不好,今早别来您屋前烦,暂时不会有人发现阿忍。”红丫进门,方樱正要叫她坐下,阿忍后脚已跟进来。
方樱回忆起程长弦的样子,他衣衫总是衬身,一丝不苟的勾勒出身型。阿忍穿着他的衣袍,那肩线都往下掉了些,松松垮垮。
“昨日救我那小厮去哪了,还没向她道谢。”他自然勾过凳子坐下。
“昨夜救你的人已走了。”红丫照着方樱教她的说,方樱跟着附和:“她很忙,可能已不在长京,你不用道谢。”
阿忍点点头,挽袖口,又自觉拿过一双筷子,见方樱呆看他,悠悠道:“饿了。”
“这个也给你。”方樱把粥推到他面前:“我还没加白糖,你可以自己加。”
“不需要,有糖无糖,没有区别。”白粥冒着热气,阿忍连勺都不放进去,一只手捧起碗,咕咚喝着。
“看来真饿了。”方樱尬笑,夹起小笼包放进嘴里。
红丫忙着收拾浴盆,随便塞了两个包子就撤。饭桌上一时沉默,只有咀嚼的声音清晰。
阿忍吃饭认真,不快不慢,很有条理。连咀嚼的动作都有某种固定好的节奏,仿佛吃东西就是为了吞下去,不为品尝味道。
方樱看的难受。
头回看见有人吃饭跟吃草似的。
“那个,阿忍,这些东西不合你口味吗?”方樱咬着筷子尖。
“没。”
“那你可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买来……”
“食不言,寝不语。”
买来给你路上带着…方樱话都没说完,只好等他吃完再开口。
“你可饱了?”
“嗯。”
“那你什么时候启程,我给你雇辆马车。”
阿忍听见这话,手间擦嘴的布停了停:“启程?”
“送你出长京啊,现在你人是出来了,境月楼可能不打算放过你,这里对你而言不安全。”
阿忍听后,却独自正色道:“我留在国公府,这里最安全。”
“噗。”
方樱差点被包子噎死:“你说什么胡话,你留在国公府干什么?”
他似有话到嘴边,又吞回去:“反正我得留在这儿。”
“不行。”方樱干脆拒绝,觉得这人脑子与别人是反着长的。昨晚还心夸他聪明,原来全然是错觉。
“就算你对我旧情难了,也该考虑一下现状不是?你一个大男人,我一个寡妇,收留你一晚是看你晕倒,给你喂药。你若真住这儿,一旦东窗事发,会给我添大麻烦。”
方樱还有尚未完成的计划,怎能被他给拖累。她哪有精力天天看着阿忍,防着别人发现他。
她答应楼回怜所托,当然竭力保全他性命,盼他安好。但这出要求有点过分,她不允。
“昨日是你给我喂药?”阿忍的关注点方樱意想不到。
“喂了。”方樱没啥好心虚:“你可别说我要占你便宜,不喂药你会成瘫子。”
“多谢。”阿忍叠手对她温和一礼,方樱正想说他还挺懂礼节,他又立刻冷下脸:“我还是得留在国公府。”
可不管阿忍怎么讲,她全装充耳不闻,最后直接将他手脚绑起,头上罩个大麻袋。
“做什么?”阿忍扭动着,像一条挣扎的毛毛虫:“放开我。”
方樱把碎布团一团,塞进他嘴巴。
她搜罗来鼓鼓一包盘缠,塞进麻袋里:“一会送上马车再给他解开。”她嘱咐推着小板车的红丫:“完了事把泔水车给人送后院去。”
程长弦一听她这样说,终于知道自己一身怪味儿从何而来。
他没有反抗的余地,被红丫推着走,心中不憋屈是假。
国公府是他的家,他不呆在这里去哪儿?杀害自己的凶手未能查明,他不会草草离去。
这样想着,耳边响起道声音:“红丫,这是去哪?”
“朴管事好,奴婢去扔些少夫人房里的杂物。”红丫答的些许紧张。
“这样啊,我正巧要去找你,这不,临安君要归城了,许得在咱们府上住段日子。老祖让招些新下人,你回头问句大少夫人,她那可缺人手?”
“好,我回去就问。”红丫敷衍过去,推着程长弦出后院门。
程长弦只觉自己被凭空拎起,再见天日,已身处一方马车中。
“阿忍,你这回一走就别再找来了,会拖累大少夫人,我家姑爷在天之灵可不会放过你!”红丫稚嫩的面庞努力摆着威胁,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