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也是抱着好好说话的目的才拉住李若初的手臂开门见山,李若初沉默片刻,觉得既然谢宛愿意将话说开,自己就算不能坦白,旁敲侧击一番也比先前时刻绷紧神经对大小姐死缠烂打的好。
之前谢宛说拿药显然是借口,既然对方不过是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李若初点点头:“三言两语难以言明,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
一处无人的休息室。
谢宛原本想为李若初冲杯咖啡,但后者实在觉得时间紧迫,拒绝了她的好意直接将人拉到沙发上坐下。
李若初抿了抿唇,思索着该怎么开黄欢琳的话头才不会让眼前这位大小姐的“家仆”不至于觉得太过冒犯,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家大小姐会因为想除掉情敌而放火吗?
这样问的话也太奇怪了吧!
但是不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又该怎么确定火不是黄欢琳放的呢?
大概是看出了李若初的为难,谢宛十分善解人意地先开口:“黄家算是本地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了,小姐又是独女,从小锦衣玉食,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性子难免娇惯了些,或者,说得更直白些,有时候会有些目中无人。”
正当李若初惊讶于谢宛的直白时,她却只是轻轻一笑继续说:“小姐有钱惯了,有时自然难免看不上在钱上斤斤计较的普通人,何况这样的人竟然敢成为她的情敌。”
不,不是,谢秘书你这也太直白了吧啊啊啊,原来你也觉得大小姐仗着自己有钱目空一切吗!
说完这些,谢宛并不打算继续开口,她的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但身上散发的气场如之前一样坚决,是铁了心要和李若初说开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看向李若初,等她说话。
李若初还不至于笨到不理解谢宛的意思,于是咳了一声:“不,黄小姐很好,还不至于到谢秘书说的那样......只是......”
见她依然有些踌躇,谢宛只是低笑一声:“我自小和小姐相伴长大,可以说是最为了解她的人也不为过了,她看不上这样身份财富远不及她的人,也因此无论在学校还是公司,都遭到了不少人的非议。”
李若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插话,便听谢宛继续道:“你知道小姐的座右铭是什么吗?”
大小姐还有座右铭?李若初眨了眨眼,竟然生出几分好奇来:“什么?”
“堂堂正正。”谢宛一边这么说,一边轻轻用手捂着嘴低笑,“她还请了本市最好的书法家将这四个字写下来装裱在墙上呢。”
哈......倒还真的挺像大小姐的作风呢。李若初不禁扶额。
“小姐追求磊落,什么都愿意拿到光明场上比一比。”谢宛说这些的时候,眼里闪着微光,“虽然以小姐的条件,她赢是绝大多数,但鲜有输时,也能堂堂正正地接受失败,且并不气垒地继续改进,其实她最瞧不起的,应该是那些只会背地里耍手段的小人。”
谢宛看向发怔的李若初,微笑不减:“小姐还在外进修美术的时候,有一个贫困的美术生对她的作品当众提出过质疑,小姐听他说他能处理得比自己更好,便十分自信地邀请他与自己公开比一场,介于贫困生用不上小姐所用的那般昂贵的颜料,她还贴心地为贫困生配齐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颜料和用具。”
李若初才想起设定是黄欢琳先前在国外进修美术,实在因为家族事务缺人才丢了自己热爱的美术回国接手。
“黄小姐肯定赢了吧。”李若初下意识地这么回答道。
谢宛却摇了摇头:“当时大家都说是小姐赢了。”
那干嘛摇头啊。李若初眨眨眼。
“可是小姐看完贫困生的画,却当众宣布自己技不如人,确实输了他。”
啊?还有这事?李若初眉头一跳,眼里有几分看傻子般的诧异。
“哈哈......其实小姐就是这般单纯的人。”谢宛难得开朗地笑了两声,随即止了笑,恢复正色看向李若初:“我愿同李秘书说这些,只是觉得若是小姐真做错了什么,希望你能打消顾虑,直言不讳地指出而已。”
谢宛说得不错,李若初的顾虑确实打消了不少,毕竟听她这么一说,大小姐即使把白莲月当情敌,比起暗地里放个火要置对方于死地,更愿意把对方拉到高台上将她比个无地自容。
只是,事关重大,在完全确定黄欢琳不会放火之前,她是不可能全放心的。
“我接下来的问题或许会让谢秘书觉得奇怪,觉得冒犯,但既然谢秘书肯对我如此直言,我也不该保留。”她对上谢宛的眼。
一方眼里是想完全解除顾虑的单刀直入,一方眼里是对身后之人完全信任的铜墙壁垒。
“李秘书但说无妨,我绝不生气。”
“谢秘书能完全确定,黄小姐肯定,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不会为了想将自己的情敌竞争掉,而做出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