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人又在大快朵颐,撕咬肉块的声音,咀嚼的声音,这一切都让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状态的卢瀚全还了回去。
傍晚,沈姿发现卢瀚出了房间,她看了下时间,快五点半了,马上就是他们的休息时间,也是红衣女人回家的时间。
沈姿盯着转动的指针,当秒针指向12,17:30分整,红衣女人一秒不落地推开了门。
等了两秒,沈姿走出房间,她发现卢瀚去的不是洗手间而是厨房。红衣女人显然也发现了厨房的动静。
“你在干什么?”
沈姿听到红衣女人尖利难听的声音问道。
厨房里“哐当”一声传来响动,应该是卢瀚被吓到后碰到了什么东西,她听不见卢瀚的回答,但没多久卢瀚出来了。他似乎很害怕,咬着牙根全身都在不停发抖。
在他走过来时,沈姿问了句:“没事吧?”
卢瀚张嘴,太过恐惧导致他没能成功发声,他摇了摇头,感受到红衣女人始终紧盯自己不放的怨毒视线,快步回房关上了门。
沈姿也不想顶着这种视线干活,即便在眼珠的锻炼下她已经越来越不畏惧。
晚餐桌上终于摆上了正常食材,只是谁也没吃多少。
第二个夜晚来临了,这也意味着第二场凶杀极有可能来临。他们明知凶手是谁,却无能为力。
睡觉之前,沈姿又翻起了日记本,她很在意被撕掉的那几页,但垃圾桶都翻过了,毫无所获。
指腹滑过页面,突然,她动作顿住,举起笔记本在光亮下仔细查看。除了原本的黑色字迹,还有上一页因为过于用力留下的笔迹。
去死!去死!疯子!逃出去!
字迹癫狂缭乱,这几个字下笔尤为用力,沈姿在有被撕掉纸张的地方看了几次,几乎每一页都少不了这几个字。
在极度压抑的家庭环境中,“我”根本不是日记里表现出来的那样。
红衣女人要求他们十一点必须关灯睡觉,房间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沈姿又开始听着闹钟的嗒嗒声默数。
整整十分钟后,被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阴冷黏腻的感觉就像附在身上怎么也甩不掉的毛毛虫。沈姿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比起恐惧更多的还是厌恶。
她问过其他人,李奕青他们都只能若有若无察觉到这股视线,只有她过于敏感,能将视线的出现和消失精确到秒。
嗒,嗒,嗒。闹钟还在不仅不慢规律地转动,整整300秒,五分钟,视线消失了。
红衣女人在时间上的精确上从不让她失望。
沈姿的房间在最后一间,按红衣女人只有两颗眼珠来算,每颗眼珠在每间房前停留的时间都是五分钟,轮到她时刚好是熄灯后的第十分钟。
现在,走廊里的眼珠应该都消失了。
沈姿下了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走到了门口。手摁在门把上,深吸口气,屏住呼吸果断摁了下去。
门被打开一条缝,客厅的灯已经关了,走廊昏暗一片。沈姿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应该是红衣女人在洗澡。
她没有动,只是默默在计算着红衣女人的时间。
十五分钟后,红衣女人出来了,听声音她径直回了主卧。
接下来外面没了一点动静,绝对安静下,沈姿听到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的鼓动声,一声比一声重。
随后她做出了一个作死行为:她退了回去,门却没有再关上。
恐怖世界里不关房门,不是作死行为是什么。
想是这样想,但她还是要试一试,直觉上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触犯死亡规则的举动。而且他们太被动太受限制,她必须知道红衣女人在晚上的动向,这直接关系到她之后怎么做。
沈姿睁着眼侧耳细听,一直到午夜三点,外面始终没有一点动静。她今晚没打算睡,然而三点一过,却不受控制失去意识……
第二个早晨沈姿是在一片混乱中惊醒的,闹铃声,惊叫声充斥着耳廓。
又死人了。
一想到昨晚被强制拖入黑暗一无所知的情形,她内心就充满了躁郁。
她迅速翻身下床,房门留出的空隙没有一点变化,沈姿冲出去,正对客厅的那间房门大开着,赵予袖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李奕青走了进去,肖苗扶着墙朝她看了过来,又是无比尖锐的一眼。
沈姿蹙了下眉,没有理会,跑进房间查看。
卢瀚还是死了。
他那头黄发?染在血泊之中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死法和孙盛明一样,乱刀砍死,同样是13刀,昨天的得分是34。
就跟剧情重现一般,红衣女人走过来拽住尸体,一路拖回厨房,砍剁声响起,“新鲜”的早餐被端出。经过一轮的呕吐和红衣女人享受的用餐后,难熬的时间终于过去。
然而这次在他们即将回房间时,红衣女人将他们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