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刚被摸了摸头,一下子又开心起来,想起拉着赵圆出来的目的,忙抓着她的手腕往前跑。
“赵姐姐,碰巧我今日清晨难受,找过那万大夫拿了些药,知道他如今要在院子里收拾药材,我们现下过去,应当能遇着他。”铃铛笑吟吟道。
赵圆推脱不了,只能跟着她一路跑起来。
穿过好几间屋子和好几个院子,两人都累得喘不过气来,直扶着墙顺气。
“铃铛,我们这是......到哪儿了?”赵圆扶着腰打量着眼前的院子,气喘吁吁道。
院子的门大敞着,里头环境清幽,种着不少青竹,墙边养着几从杜鹃和玉兰。晒着许多褐色、黑色的东西,大小不一,看着像是在晾晒药材。
那晒着的药材附近坐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坐在一张矮凳上,弯着腰拨动地面上的药材。
在赵圆的印象中,县衙的这一片地方她从未来过,这边的人她也不是很清楚,那位老者是不是铃铛口中的从上京带来的太医也不好说。
铃铛未曾习过武,是个普通的弱女子,体力自然比不得赵圆,两人停下来时,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让,她才清了下嗓子,挽着赵圆的手道:“里面那位就是万大夫啦。”
说着,她扬高了声音,一边往里走,一边喊道:“万大夫。”
老者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过身来,见着二人只是轻微地点了下头。
待两人走近了,他才开口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铃铛摇了摇头,拉过赵圆,“万大夫,这位是县衙里的赵捕头,今日她与大人一同办案时,不小心受了伤,您给她看看吧。”
赵圆被推到了前面,一抬头就对上了万大夫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眼,下意识地干笑,“见过万大夫。”
万大夫转身往屋里走,淡淡地传来一句,“进来吧。”
铃铛拉着她的手跟进去,进了屋里,两人被安排在桌前坐下。
万大夫将药箱放在桌上,让赵圆把手伸出来,铺了张素色帕子在她腕间,手指轻轻搭着,面色沉静。
“没什么大碍,只是这皮肉伤须得上些药,及时更换,这几日不要牵动伤处即可。”
他收起帕子,从药箱中拿出两个小瓷瓶,放到桌上,“这两位药对皮肉伤疗效极好,每日都需用,大约五日便好的差不多了。”
“多谢万大夫。”赵圆把两个小瓷瓶收在腰间,拱手谢道。
万大夫摆摆手,双手握着药箱盖就要盖上,忽然又停住,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描着花样的小瓷瓶来,“这是大人所用之药,劳二位替我去大人跟前走一趟了。”
赵圆和铃铛自然是答应的,接过瓷瓶,就出了院子。
“赵姐姐,你别瞧万大夫他看着不好亲近,可他的医术在上京是出了名的,他心地也善良,就算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有什么病痛去找他,他都会替我们看看呢。”铃铛小声道。
“只不过啊,他虽是个好人,却没有好人的命,被他那不孝子牵连的失了官职,又被赶出了府。好在镇国公大人心善,将万大夫接进府里住着,有个庇护之所。”
这万太医当真是半生坎坷。
赵圆安静地听着铃铛说话,心中多了几分唏嘘。
穿过工房的院子,迎面走来一名捕快和一名着淡青色衣裳的男子,见着她们二人,那名捕快走上前道:“老大,这位公子说有事找。”
他移了移身子,露出身后的人来。
“熙华!”赵圆又惊又喜道,“你怎会到县衙里来?”
梁熙华面色焦急,眉头轻皱,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阿圆,你父亲在山中受伤昏迷,已被进山的采摘野果的农人送回家中了,快回去看看吧。”
昏迷。
赵圆被这个消息砸的头脑一片空白,心中又慌又乱,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哭腔,“他,他怎么会受伤呢?阿爹的武功那样好。”
“阿圆,你别急。”梁熙华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没事的,我们先回去看看,我已经让人去找大夫了。”
“熙华——”
“没事的,我陪着你,说不定赵叔只是在山中不小心摔着了,先别着急。”
梁熙华悉心劝着,扶着她的臂弯站着,一边让她别害怕。
赵圆在年幼时就失去了母亲,一直与父亲赵峰相依为命,他知道赵峰于她而言的重要性。
“乖,我们先回家中看看。”
听着他的话,赵圆点了点头,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口,迈开步子就要走。
走了两步,停下转过身,从腰间取出那个描着花样的小瓷瓶,走到铃铛面前,把小瓷瓶放在她的手中。
“铃铛,我阿爹出事了,我要先回去看看阿爹,大人的药就麻烦你送过去了。”
“好的,赵姐姐,你赶紧回家中吧,送药的事情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