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被讨论之人都不在意,他们说话的声音越发大了些。
赵圆听着那些话,面不改色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反倒是在她身后的温思谨变了脸色。
他放慢了步子,抬手唤来一名捕快,冷着脸问道:“平日里赵捕头出门办差也是这般情形?”
捕快一开始不明白,瞧见他目光不善地看着那些说闲话的人,顿时就懂了,“回大人,他们算是比较好的了,若是遇上些没皮没脸的,说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不过吧,老大她也不在意这些,一向都是随他们说去。”他补充道。
温思谨眉尾向下垂着,藏着几分恼意,不客气地反问他:“你怎知她不在意这些?”
捕快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个,摸了摸鼻子,面色讪讪,“老大她,她一般听到了,也不会阻止。她说,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一一割下来不成,有这功夫,不如多办几个案子。”
第一次听见这些话时,他们气的要冲上去理论,还是赵圆给拦下来的,后来办的差事多了,他们都习惯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温思谨握着折扇的手用力到泛白,骨节透着几分淡青,他知道女子身为捕快定会被人议论,却没想到他自己听见时会如此愤怒。
“赵捕头乃我衙门中人,岂能让人随意看轻非议,有辱我公门之人清誉。你带些人过去问询,有发现之人带回衙里,其余的闲杂人等都散了。”
“是。”
看着捕快领命而去,温思谨心中那股郁气才散了些。
赵圆此刻正蹲着身子观察那具尸/体,面前忽然一暗,一双描金的锦靴撞入眼底。
她抬头看去,因低头的时间有些久,脖颈又酸又痛的,忍不住伸手去捂着,待见着面前的人,忙不迭地把手放下来,“思瑾,你来了。”
他轻嗯一声,眸色温和,关切道:“可是脖颈不舒服?”
“不碍事。”赵圆不在意道,说起了正事,“死去之人是名妙龄女子,身长约为五尺,身形婀娜,容貌出众,衣着凌乱,身上有多处伤痕,颈部有一道极深的勒痕,余下的需等仵作验尸才能得知。”
“不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她迟疑道。
“不着急,慢慢想。”温思谨宽慰着她,目光扫过女尸的衣裳,提醒她,“她身上所穿的外裳乃是蜀锦所制,其上花纹也是今年新出的样子,她的夫家应当是个大户人家。”
外裳上的花样是在缠枝莲花纹的基础上做了改变,仔细看便能看出多了些经咒的纹样,与传统的缠枝莲花纹有所不同。
他离开上京之前,府里已经制出了夏衣。他去看望祖母时,听她笑吟吟地抱怨了一嘴这个花样,他也顺势瞟了一眼,将这个花样记在了心上。
赵圆想了许久,脑中若有似无的有些印象,却总是一闪而过,让她来不及抓住。
“不行,我就是想不起来。”她头疼的拍拍脑袋,一脸郁闷。
那名女子的脸,她看着就是眼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才对。
“想不起来便不想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方才我已派人去问附近的百姓,也许会有结果。”温思谨开口打断她的苦想。
他放眼望向周围,目光轻轻扫了一圈,“尸体出现在这里,定会有原因。阿圆,你对这里可还熟悉?”
赵圆自是熟悉的,她自小生长在这附近,小时候就是个皮猴,对着一带可谓是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