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望着被众人抱下来的景焐,赵圆只觉得一阵头疼。
如今景焐身上有杀人的嫌疑,偏生在这个关头他却出了事情。
尸/体自然是不能放在这春风楼的,赵圆找了个看热闹的孩子,给了两颗糖,让他跑腿去一趟县衙叫人过来,总要把尸体运回去。
她吩咐完了,目光扫了眼周围,发现原本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不过,眼下还是尸/体重要。
“麻烦大家都让一让,官府办案,闲人退避。”
赵圆拿着县衙特制的腰牌向众人示意,把景焐身旁
的位置都空了出来。
“这官爷怎么是个姑娘?”
“这姑娘家家的会办什么案子,这不是说笑么。”
“我怎么瞧着她有点眼熟呢?她......她赵猎户的女儿吧,听说就是做了捕快。”
“欸欸欸,你们快看,她居然去碰尸/体了!”
“世风日下啊。”有人摇头叹息道。
一群人围着嘀嘀咕咕的,说完死人,便说活人,权当给自己的日子凑个趣儿的。
赵圆听着这些话没觉着有什么,手下的动作丝毫不耽搁,取下缠绕在他脖颈上的布条,扯开了男子的衣领。
她的指尖不经意触着景焐颈间,忽地一顿,指背贴了上去,肌肤仍是柔软,留有余温。
微愣之后,赵圆轻抬景焐的下巴,仔细看着那道伤痕,却也没发现什么。
翻看完了尸/体,赵圆站起身,打算去看看这间屋子。
只是她方站起来,围着尸/体观看的百姓都后退了两步,活像是见着鬼了一般。
“她竟然敢摸尸/体,也不怕晦气。”
“身为一个女子,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对一具男尸动手动脚,真是伤风败俗。”
“啧啧,也不知以后那户人家敢要她。”
......
赵圆掀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每一个与她目光相对的人都讪讪地闭上嘴,目光闪躲。
一群敢说不敢认的人,与他们计较她都觉得无聊。
赵圆指了下尸体,问道:“你们是何时发现尸/体的?”
几人支支吾吾地,最后站出来一名穿着深褐色短衫的男子。
“这位官爷,我们是一刻钟以前来的。刘妈妈说姌月姑娘的舞练好了,让我过来我请景琴师过去,合合曲子,谁知他居然自缢了!”
男子想起那开门一瞬所见到的情形,还心有余悸地抖了抖,又忍不住好奇道:“官爷,您今日来春风楼就是为了找景琴师么?”
赵圆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她上午可是悄悄地来见景焐,除了刘妈妈和那名领路的男子,其余人应当不清楚才对。
男子凑近了些,低声道:“景琴师在今日上午时,神情就不对劲儿,听说是有官差来找过他,估计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连琴都没有练。”
官差来找过他......不就是她嘛,景焐与蓉娘是义兄妹关系,知道对方死了,心神恍惚也是人之常情。
赵圆扫了眼屋子里的人,疑惑道:“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刘妈妈怎么不在?”
男子也露出惊讶的神情,看了眼屋子里的人,挠了挠头,奇怪道:“您不说我都还没发现呢,刘妈妈是主事之人,平日里也都挺照顾景琴师的,照理说她应当在这里。”
赵圆如今抽不开身找刘妈妈,只能让男子出去寻。
景焐不明不白地上/吊了,有些事情得问问刘妈妈。
她垂眼望见景焐身上被自己扯得凌/乱的衣裳,心中多了几分歉意,忙蹲下/身给他理顺。
“你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赵圆循声抬头,见着人,笑道:“方才我查探了一番景焐的尸/体,把他的衣裳弄乱了,正要替他收拾整齐呢。思谨,一直都没见到你,你这是去了何处?”
温思谨神色微霁,“我在里头的屋子转了转,找到了这个。”
他伸出背在身后的手,递过来一张薄薄的写着字的纸。
赵圆半信半疑地接过来,目光自下而上地扫了一遍,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那张纸上写了不少字,几乎是满满一张。
大意是他爱慕蓉娘,常年与她私会,她明明说了要与李元衡合离,却迟迟下不了决心,他一气之下设局杀了她和那些家仆。
清醒之后,他为自己犯下的错心生愧疚,无颜苟活于世,索性自绝,与地下的蓉娘早早相会。
通篇有情有理,有依有据。
若非赵圆之前与景焐交谈过,手里有许多讯息,她都有几分信了。
赵圆把纸折叠起来,语气平静,“这个瞧着倒像是一封遗书,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