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距极近,看得清双方面容的寸毫,彼此气息交错。
目光在赵圆的面容上流连片刻,温思谨主动往后退了一步,赵圆偷偷松了一口气,可以忽略像是要跳出来的心脏。
“思谨,你看这张画。”赵圆状若无事地把画递过去,“看着像是枚牌子。”
她从取下自己的腰牌,与那画中之物一同比着看,虽说花样不同,但大体上看着就像是个牌子,至于是腰牌还是在颈上戴着的玉牌就不一定了。
几乎是一眼,温思谨就认出了那画上的东西。
“这是枚玉牌。”他淡淡道。
“是玉牌么?”赵圆看着那幅画,倒是看不出别的。
他拿过那幅画,指尖指着那画中的萱草纹和那个小小的“昭”字,“萱草寓意极好,即便是做花纹,也多是用于纹饰,少有人用于玉牌之上。只有一个世家例外,封家。”
赵圆思索了片刻,忽然道:“是赵大人所说的封家么?”
“不错。”温思谨点了点头,又道,“封家获罪,许多人因此而死去,这枚玉牌因是封家长子——封昭所有。”
“封昭......这不是黑羽骑一直在寻找的人?”赵圆反应过来道,那时还温思谨算计了赵瑞元,从他嘴里挖出来的消息。
“确实如此。”
赵圆看着那幅画,觉得脑子里又乱了些,这李展祥怎么会和黑羽骑有联系呢?
她想着,眉头不自觉皱在一起。
温思谨抬起手,指尖抵着她眉心,略用了点力道揉开,“莫皱着眉,有什么难事,我与你一块想办法。”
赵圆被他的动作吓了一条,看了眼停在自己眉间的手,眨了眨眼。
他是碰她的眉心了么?好像还揉了揉?
她看了眼温思谨,见他仍是不动,指了下那幅画,转移话题,“思谨,我们现下......怎么办?”
温思谨面色自然的收回手,把那幅画又递给了她,说:“追寻封昭的下落是黑羽骑在做的事情,如今这幅画落在李展祥的地方上,二者必定是有关系。我之前猜测姌月姑娘的身份,仍有怀疑,如今想来,她身怀绝技,有偏帮李展祥,应该就是黑羽骑中人。”
如今杨英认了罪,却没想到扯出了李展祥背后的事情,在查姌月姑娘时又牵扯出了黑羽骑,案子结了,事情却越发乱了。
赵圆拿着画在琢磨,心里头想着旁的事,竟不知不觉间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当时审理李展祥时,赵圆没有听见后面的事情,温思谨便一边走,一边同她说着。
原来蓉娘也是李展祥经手的姑娘之一,那一批姑娘里面蓉娘的姿色最好,可她看着温温柔柔,脾性也是最韧的。
李展祥也不知她是从哪儿来的,只知道是上头搜罗给大人物的姑娘,他只是帮着调/教和托付给相应的人。
那是蓉娘刚被送到春风楼不久,便被李元衡瞧中了,心心念念的要娶她回去,甚至以死相逼,说是娶不到便出家,再也不娶了。
李展祥就这一个儿子,就算是为了香火,他也只能同意了。
托了许多关系,又答应了一些要求,好不容易才让上头的人松了口,这蓉娘就离开了春风楼,成了他的儿媳妇。
那时李展祥心里庆幸,那些姑娘从未见过他的真容,蓉娘也没有,他便装作自己只是一名寻常的商人。
蓉娘嫁进来之后,一直不声不响的,任人拿捏,李展祥对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没怎么在意。
直到有一日,蓉娘路过院子时,不小心伤了脚,在一棵树后坐着,他和人在说事情,谁也没发现他。
说完了事情,他出门时才发现默不作声地蓉娘。
威胁她不要把事情说出去之后,他又暗地里买通了她身边的丫鬟,偷偷看了她要寄出去的信件。
信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犯罪的事实,李展祥那时气的摔了一桌的吃食,恨不得即刻掐/死她。
他心知蓉娘已经知道了他如今所做的事情,也必定会把事情说出去,在那一瞬间,他就决定不能让她活在这世上。
这时李展祥想到了不久前上面人说的笼络杨家,也曾耳闻杨家小公子对蓉娘甚是在意,便有意透了消息给他。
原本李展祥想着让杨英一展多年夙愿,与蓉娘春风一度或是把她囚着,可谁知杨英是个情种,非要带她离开,与她双宿双飞。
李展祥心里算了半天,觉得也不错,只要杨英能管的住蓉娘不乱说,他都无所谓,甚至他还可以和杨英的父亲杨泽再谈一笔生意。
这过了几天,时机便到了,他合作之人背后人员十分复杂,他只略微提了提,便寻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那日他知道蓉娘和李元衡闹了矛盾,便给姌月去了信,夜里蓉娘便被锁在了他书房的暗室里头。
第二日一早,他便出了门,和提早被放到马车里的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