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家里不富裕但也会花尽心思走几十里的山路去给她买想看的书。
可自从程心去城里读了大学之后,男人就开始变得多疑又敏感,她起初以为只是两人距离太远无法沟通导致的。
工作之后,程心提出希望杨立到她的城市来工作,两人一起努力在这里有个家,男人同意了。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好像又恢复了少年时期的甜蜜,可没过多久,杨立渐渐变得懒惰,他觉得程心比自己好太多。
他心理不平衡,一边花着她的钱混吃混喝,一边本性开始暴露,对女人动辄打骂。
程心的工作越来越顺利,也越来越忙,前段时间压力大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加上男友的阴晴不定,这才去心理咨询。
没想到被杨立翻手机发现了她的预约记录,以为女人嫌弃他,又开始发作,威胁程心不准再去做这种东西。
她讲的很慢,声音很轻,像是在叙述一个跟自己无关的故事。
“今天我之所以没让你报警,是我跟个傻子一样,他跪下来跟我道歉,我还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我总觉得是不是我的问题,如果我没有那么要强,他会不会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说着女人再也控制不住,开始捂住脸呜咽起来。
云然听完只觉得叹息,她拍了拍程心的后背说:“这件事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错,错的是他明明不知进取,还想拉你下水。”
过了几分钟,里边走出来一个女警,在二人之间扫视一圈问道:“谁是程心?”
女人停止了抽泣,抬头哽咽道:“我是。”
“收拾一下,现在带你去医院验伤”
因云然只有手臂有擦伤,已经在警局医务室处理过了,程心被衣服遮住的地方还有伤势更重的部位,需要验伤证明作为证据。
“好”
程心和云然告了别,就跟着警察走了。
云然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是江越的电话,她看了眼时间,已经距离她下班过了半小时了。
嘶,她还说今天等江越一起走来着。
女孩接通电话,对面马上传来一道沉沉的男声:“还没下班吗,我在门口了。”
云然用指尖摸了摸鼻子,弱弱道:“江越,我在A市警局。”
电话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像是暴风雨即将袭来的宁静,安静的有点瘆人。
半晌,江越冷冷道:“定位发我,我现在过去。”
电话被掐断,她坐在警局大厅的椅子上面盯着屏幕愣了一会,又抬头盯着墙上的钟表,只觉得它转的有点太快了。
——
没到二十分钟,男人就黑着一张脸从门口大步走进来,走到到女孩面前蹲下,快速看了一遍她身上哪里受伤了。
江越目光落到云然包着纱布的小臂上面,声音沙哑道:“怎么回事?”
她见遮挡无效,便微微侧了下身子,“今天撞见了一起家暴,被那个男的看见我报警了,追我来着。”
云然瞄到男人脸色越来越差,又找补:“没事,就摔了一跤,被保安大爷及时制止住了。”
江越深深吐了一口气,一只手抓着女孩没受伤的手臂,微微用力。
垂下的眼眸蕴含着风暴,沉着嗓音问:“为什么不早点给我点电话”。
他蹲在自己面前,云然低头只能看见男人的头顶,感受到左手臂传来一丝痛意,她轻声道:“刚才一直在做笔录,没来及的给你打电话。”
江越缓缓抬起眸子,黑漆漆的眼瞳里仿佛又染上了一层墨色,眸底晦暗。
“你能不能,哪怕一次,会第一时间想到我?”
刚才接到云然的电话知道她在警局,男人握着手机的手都微微颤抖,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害怕的情绪,哪怕从声音听出来她应该没事,心里的空洞感一路还是在不断放大。
这段时间他努力在女孩面前维持着自己的淡然的假面,可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一旦碰到跟云然有关的事情,他就压制不住心里的异样。
从前是面对陈洲不断滋生的嫉妒和阴暗,现在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患得患失,卑劣的只想把女孩放在自己身边。
就像小时候一样,云然说过他是最好的朋友,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所谓的朋友。
云然被他问的怔怔的坐在位置上,系统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莫名开始警报警报的喊,吵得她脑仁疼,
女孩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江越,我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