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安浪费了半小时的时间在屋内做心理建设,经过霸霸系统多次劝导之后,这才慢吞吞地出了房间。
缩进壳子里的蜗牛钻出来移动时胆怯又迟缓。
二楼的走廊只有暖黄的灯孤独照亮着这片地盘,除了季微安,没有其他人,也不会在此刻有其他人。
傅承骁好像一直都只会工作,他在公司的时候工作,回来也只会在书房工作,而且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他一但回来,二楼另外一侧的季微安不出来,那这里就彻底陷入死寂了。
这都是这几个月以来敏感的季微安窥探到的。
幸好她注意到了,否则她连傅承骁现在在哪里呆着都不清楚。
而且找人是要有充分的理由的。
季微安曾经听到过李阿姨说漏嘴的感慨,傅承骁工作忙就容易忘记吃饭,之前还胃疼进过医院。
她写剧本有时候忘了时间也会这样。
于是季微安便独自下楼去了厨房,又浪费了半小时煮了一锅肉粥,她想起来今天答应江澄的事,自己先吃了半碗,而后才在霸霸系统的催促下端着粥上了楼。
书房的门紧闭着,缝里遗漏出的光线昭显着里面有人在的事实。
季微安僵硬地站在那儿,心中退意上涌,甚至想要作弊蒙混过关,在门口干巴巴地小声疾速念了那句让人羞耻的指令台词。
事后,小心的,带着期盼地在脑海里询问:“霸霸,这样可以了吗?”
霸霸冷酷无情道:【宿主,作弊是不可取的,不算数】
季微安整个小脸都垮了下去。
她不敢,她不行的。
她和傅承骁一点也不熟悉。
而且傅承骁看上去很凶,大约是不好相处的。
她大概率会失败。
如果结局注定失败,那何必多此一举呢?
那犹豫的声音汹涌如潮水,浸满她的脑海与四肢,让她光是驻足在那儿都费劲了气力,手心不断往外冒着汗,心跳快了几倍,紧张的头脑发懵。
那细小的光影和动静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许引起人的注意。
紧闭的门内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季微安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进来。”
那声音不轻不重,却也足够让外头的女孩听清,也犹如一把推力,让季微安不得不应这头皮开了门。
开门的细小动静让书桌上那只笔被暂时搁置到了一边。
蓝牙耳机里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刚刚那一句进来,兀自沉默了下来。
女孩垂着眼,盯着地板,乌龟似的爬行了几步,挪到了门边上,离门口不过几步距离,脊背还有往墙靠的意图,平平整整地端着冒着稀薄热气的白粥,像是上课被罚站的学生,一点都不敢面对自己的老师。
她回来时洗了头,乌黑松软的发搭在肩上,虽低着脸蛋,却也让人瞧见了颊色的桃粉与略微苍白的唇,身上还穿着宽大的加绒睡衣,更显的娇小。
好像比上一回带回傅宅见老爷子时还瘦了些。
傅承骁想起来老人叨叨的嘱咐,揉了揉眉心,心想。
还是让李嫂给她多做点肉吃算了。
季微安不知道对面那人在想些什么,但却真实地感受到了这似有若无的视线打量,只觉血气涌到了整个大脑神经中,失了声似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蔫了吧唧的,活像霜打了的茄子。
上回她去傅宅时就是这样,他一说话,那可怜吧唧的情况更甚,老爷子逮着他把他臭骂了一顿。
傅承骁罕见地额角青筋微跳。
书房内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喉口里那句“你来这里做什么”被咽了下去,自己这位小妻子好像格外容易眼眶红,傅承骁努力放缓语气。
于是,季微安便听到了一句僵硬又没什么情绪的:“有什么事吗?”
“送、送终……”紧张到成功把拼音错乱的人慌忙补上,“粥,粥。”
傅承骁:“……”
蓝牙耳机那头的男人噗嗤一声爆笑出来,那声音震耳欲聋,吵得傅承骁心生暴躁,没忍住斥了一句:“闭嘴。”
屋内的空气都因着这一声凝滞了几分。
季微安觉得自己好愚蠢,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傻的蠢蛋。
尤其是傅承骁那一句骂声脱口而出之后。
耳机对面的人还在笑,傅承骁随手挂了电话,一抬眼便见到季微安小脸苍白,眼眶中泪珠泫然欲落,要滴不滴的凄惨样,冷硬的脸也有几分尴尬。
“我刚刚在打电话,不是说你。”他主动把语气一压再压,解释的笨拙又无力。
幸好已经挂了电话,不然传到方才那男人的耳中,怕是又要恶心一下他此刻的声音。
季微安吸了吸鼻子,余光撞入他深邃的眉眼,内里的诚恳不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