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战开始后第三天的清晨,赞迪率领的金棘花军团在科尔坦斯平原遭遇了伊泽法的大军,二者展开了第一场交锋。
凯安家族培养了大量骑兵,克拉迪法帝国军中最强悍的骑兵部队几乎都隶属于金棘花军团。此次出征,赞迪军中的重骑兵和轻骑兵总数占了军队兵力的四成,由于要配合重骑兵的机动性和后勤补给的输送,他的行军速度略慢于伊泽法由轻骑兵构成的先锋团。
二者相遇时,伊泽法的轻骑兵团几乎立刻分裂成几支小队,灵活地避开了赞迪部队头阵的重骑兵先锋,绕向部队侧翼进行骚扰。然而金棘花轻骑兵团从阵中两侧各冲出三支队伍,似六支利箭射向了包抄而来的敌人,瞬间打乱了对方的阵型。
不成队形的骑兵难以组织起有力的快速进攻,面对庞然大物一般的军队,只得匆忙撤退。刚刚出列的六支骑兵小队则有序地返回了队伍中,
伊泽法事先对赞迪的军队部署已有判断,现在返回的骑兵也带来了确切的消息,为了对抗对方的重骑兵,他将配备了长枪与大盾的重甲步兵放在先锋位,放缓了行军速度,同时调遣了一批侍从跟随重甲步兵后方的普通步兵部队,为步兵提供魔法护盾并坚固阵型,以防对方重骑兵穿过防线后造成后方混乱。
就在第一次试探过后三小时,两军在科尔坦斯平原上的一片开阔地遇上了——滚滚烟尘伴随着黑色洪流的快速移动奔涌而起,赞迪先发制人,重骑兵团开始聚拢并冲锋,像攻城锤一般缓慢却有力地撞向了伊泽法的军队。
……
“你的儿子可不是伊泽法的对手,劳伦斯。”
远在皇城的阿约娜,此时正在探望被关押在地牢的劳伦斯。在听了近半个小时的怒斥后,阿约娜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对劳伦斯的愤怒嗤之以鼻。
“你错了!如果想正面抵挡住赞迪的重骑兵,必须以数倍于骑兵数量的重甲步兵迎战,就凭亚列德留下的那点兵力,想要挡住赞迪绝无可能!”
“嘻……”
阿约娜歪着身子坐在沙发椅上,看起来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
“我是听不懂你说的那些什么兵种克制、人数压制,但伊泽法此战获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啊,当然,你肯定不会理解。谁让你打仗虽然不错,却不怎么会看人。”
虽然已年逾四十,阿约娜却保养得像二十出头,整个人光彩明艳,和阴暗的地牢格格不入。
“你一直在说‘凯安家族世代忠于克拉迪法皇室’,可我和伊泽法也是皇室成员,你又何必拘泥于继任正统这种无聊的东西?
“王兄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你可以修正这个错误。”
阿约娜微微侧头,魅惑地盯着劳伦斯道,“要知道,伊泽法早已得到了瑟莱提安佩剑的认可,他才是正统的继承者,是克拉迪法的未来。而且你当年不是也向他宣过誓吗?”
“哈哈哈!”
劳伦斯忽然大笑起来,“那么你说说看,本应牢不可破的誓言为什么变得无效了?难道是我们背叛了誓言吗?
“不!那是因为你为一己之私,强行把那孩子扮成了男孩,编造了谎言来欺骗我们!正因为誓言建立在谎言上,这才使得誓言之力失效了!”
“性别有什么重要!”
阿约娜尖声道,“伊泽法得到你们的认可,难道不是因为她的能力吗?她处处都比莱莫瑞恩优秀,处处都比那个女人的儿子强!既然你们以为她是王子时能够认可她,为什么现在不能?”
“她是诅咒之子!”
劳伦斯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比我更清楚她为什么不能继任皇位,这和她是男是女无关。如果你当年没有掩盖她的性别,说不定她真的有机会登上女王的宝座……”
“女王?呵呵……如果那个女人没有生下莱莫瑞恩的话,可能还有机会。”
阿约娜神经质地笑了笑,苍白的脸上终于显现了一丝衰老的颓色,“没人比我更了解穆里尔,毕竟他可是我最爱的哥哥呢。”
“但你杀了他!”
劳伦斯厌恶地看着阿约娜的脸,“的确,这样看来你确实不得不反。若是再拖一段时间,你谋杀先帝的罪行就要被陛下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到时就算陛下念你是他亲姑母的份上不杀你,你余生也只能活在世人的唾弃中。”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一天不可能来临。你拥戴的那位小皇帝恐怕这辈子也回不到法兰迪法了。”
“他会来的。”
“哈哈,你不会还在等他来皇城救你吧?”
阿约娜大笑道,“他不会来的。就像我了解穆里尔一样,我也了解他!这个人和他的父亲一样多疑,他根本不会百分之一百地信任一个人,更何况是现在这种一旦行差踏错就万劫不复的情况——
“他不信任你,也不信任你的儿子。”
她凑近到劳伦斯身边,压低了嗓音提醒他,“你猜他会怎么决定?他会想:‘如果我率军